“怎么就不行?”
克莱尔抬起头,面纱下的淡蓝色眼睛里流露出一抹近乎恨意的憎恶,“你们是怕左氏的人趁机对我怎么样,还是觉得这妨碍到你们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了?”
保镖被她说得只能噤声,低下头,保持沉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在你们眼里,我根本就没有自由,甚至算不上是一个人,对吧?”
而克莱尔还在自顾自说下去:
“所以我才连见自己外甥女的权利都没有。沈家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他们觉得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我还会泄露你们的秘密吗!”
保镖见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好像陷入了臆想一般,只能退后一步道:
“夫人,我们不是沈老先生的人,是大小姐的人。她让我们跟着您只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她也嘱咐过,一切以您的意愿为重。既然您不愿意我们待在这个房间,我们会退出的,请您不要多想。”
说着他就走出房间,对守在走廊上的同伴做了个手势,随即带着全部人手离开茶餐厅。
与此同时。
白蓝雪坐在黑色的劳斯莱斯上,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又看到那些穿着黑衣服,一脸戒备的保镖,忽然笑了一下道,“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母亲的亲人还活着,我和他们见面会是什么情景。却没想真到了见一面的时候,会是如此兴师动众,就像是黑邦接头一样。”
左惟墨看着她,片刻后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我的人会保护好你。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进去。”
白蓝雪嘴角微微扬着,很平静道:
“不,这次我会自己见她。”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左惟墨也出现,肯定会被沈家的人看到,而不论她的姨妈是出于什么目的见她,她都不想让左惟墨陪她一起冒风险。
本来这次她同意和克莱尔见面,就已经是任性,又怎么能让左惟墨涉险?
而且,她同意见克莱尔是因为母亲。这次见面她也想向那个将近二十年都没现身的女人问清楚,
沈家对她和父亲做的这些事,对方到底是什么态度。
如果克莱尔也支持沈家的做法,那这一次见面就不仅是叙旧,也是了断。
她是为了母亲去的,离开也会是为了母亲。
“左少,都准备好了。”
负责安保的组长俯下身,对着摇下的车窗恭敬道。
左惟墨看向仍然平静淡然的白蓝雪,低声嘱咐,“如果情况有什么变化,一定要首先考虑你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我下去了。”
白蓝雪点头。
下一刻,左惟墨就看到白蓝雪推开车门,缓缓下车。而他眉头皱紧,等她的身影离茶餐厅很近时,对身边的保镖道,“让你们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还有,把给我准备的假发和面具拿来。”
即使是让保镖都跟着,他也不放心蓝雪,所以这一次他必须也要亲自跟着。
而白蓝雪还对此浑然不知。
走进茶餐厅,她在侍者的指引下上了二楼。走廊的两排都是包厢雅座,而克莱尔就在最里面那一间等她。
推开房门,白蓝雪看到坐在明亮窗边的女子。
阳光透过中式窗户的雕花,仿佛变成了雅致又富有格调的碎片,落到面色凝重的女人身上,却不能给她被黑色面纱覆盖之下的沉默容颜染上温度。
她坐在那里,就像在参加葬礼一样。
这一刻,白蓝雪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听她父亲说,当年她母亲去世时,克莱尔没有去参加葬礼,作为母亲唯一在世的亲人,这个女人的未出席再怎么看也像是一种亏欠。
所以,在很多人心里,克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