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五十分。
我从左愈坐过的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摩挲着不算粗粝但也并不光滑的桌面,看着这间只属于左愈的办公室,有些出神,就好像要用眼睛记住左愈留下的一切痕迹。
左愈的办公室里有他的气息。
虽然我根本就不懂商业,但在这个房间里,我却感到安心。
有多少次,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带着不同的情绪走进来,都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左愈缓缓抬起头,那双漂亮又英气的双眸盯着我,里面盛满深情。
就好像在他的眼里,我就是全世界。
不知是什么回忆给了我触动,我的手碰到门把的那一刻,又像被烫到了一样缩回来。
刹那间,泪水不受控制的冲出眼眶,流了满面。
我其实不算是爱哭的人,以前遭过那么多苦,被很多人欺负过,真正哭的次数并不多。
只是每一次哭,几乎都和左愈有关。
“左先生是好人吧?”
“他看着人模人样,但就是个只会惹姑娘哭的混账。”
这是很久之前,我在喝醉后对某个凑过来打听左愈的人说的话,算是酒后失言,我当时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就和这次一样。
手机在这时响起。
这是我昨晚连夜设置的闹铃。
设置闹铃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错过了和兰登约好的时间。
我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走回办公桌,粗暴地扯出很多张纸巾,抹掉眼泪,就像要用力抹掉落在洁白墙壁上的污点。
温潇,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对自己说完这句话,我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一边用手机屏幕照自己的脸。
“温潇,你眼睛红了。”
艾米丽看到我时,眉头紧皱着,口气很冲。
这一次她没有叫我左夫人,而是直接叫我的姓名。以前她叫我左夫人时,总是那么礼貌客气,就好像不论我做什么,她看在顶头上司的面
子上都要尊重我,包容我,我就是她的摇钱树,和她的年终奖息息相关。
但现在,她对我的态度变了。
我感觉到,她像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样对我了。
“没事。”
低头笑了笑,我避开她探究的视线。
“说真的,兰登的邀约,你根本不应该去。”
艾米丽一边开车,一边低声道: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明知道那有多危险,但还是要冒这个险。如果总裁只是让我保护你,而没说让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一定会让人把你锁在办公室里,哪都不让你去。”
说到这里,艾米丽顿了一下,片刻后声音变得有些无奈和苦涩:
“可总裁说的是,温潇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离开的这些天,先把她交给你,你要照顾好她,她说什么,你要听,我相信她不会胡来。”
我忽然愣住,没想到左愈对艾米丽竟然是这么嘱咐的。
照顾是一个很中性的词,有最深的关心,最用力的在乎,也有最暖心的保留。
在这之前,我心里总是以为,左愈虽然很爱我,但他实际上只把我当成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看待。遇到事情,他会按照他的判断去决定我应该怎么做,然后顺理成章地让我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但现在,我才从艾米丽的嘴里,得知了左愈的另一面。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把我当成和他平等的另一半,知道事事都要尊重我的意愿。
“都是女人,我也挺理解你的。如果我的爱人遇到这么大的事,我也坐不住,总要抓住机会去做点什么。而且,既然总裁都说相信你不会胡来,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