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震撼之余,叹息:“景凉,你说得没错……我现在老了,阻止不了他的想法了,只能绝食威胁了。”
墨景凉眼角眉梢浮现着一抹明睿:“我猜您绝食威胁还是没能让您的大儿子停止疯狂的报复行动,所以您会亲自来锦城这边,看我爷爷,向我爷爷道歉,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这是您能想到的唯一的救赎方式了。我分析了种种情况后,便去机场查了一下航班,果然查到了您的名字,我便在机场一直等着你,接到你之后看您的脸色便能应征我的猜测了,上车后便信息吩咐助理帮您订好了斋菜。”
白老太太看着他睿智又理智的模样,眸光恍惚了下,当年的墨老爷子也是这般出类拔萃、卓尔不凡,景凉这小子定是遗传了老爷子的基因。
几秒后,她慢慢回神,低低叹息:“没错,你分析的一点都没错,我在小佛堂里待了三天,滴米未进,子坤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偏激,我只能选择来锦城救赎了。回想起来之前我们之间的争执,我心口便会揪痛,我差点被他气死了……”
墨景凉宽慰道:“不会的,您不会气死的,看您的面相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白老太太被他逗笑了,难得地扬起唇角:“哦?你还会看面相了?”
墨景凉:“之前跟您在庵堂里待了一段时间,多少也学了点东西。”
白老太太笑了,“我发现你小子真不是普通人,你爷爷有你这样的孙子应该很自豪。”
墨景凉拿起边上的瓷碗,帮白奶奶盛汤,仍旧谦虚道:“您过奖了,您多吃点,再喝点汤。”
白老太太点头:“嗯,为了我那个不肖子孙,我差点饿死自己,是得多吃点。”
……
仁爱医院,病房。
白老太太站在病房前,深呼吸,调整内心翻腾的情绪。
几秒后,她慢慢抬起手臂,颤抖的手指握着门把,推开门走进去。
白色的床单上跳跃着几缕浅浅的光线,衬得墨老爷子脸色更加苍白,放在床单上的大手因为连续扎针输液手背上淤青斑斑。
病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白老太太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心底的那些愧疚像是涨潮一样蔓延上来。
她看向身后的墨景凉,神情悲伤:“西医治不了他,有没有试着换中医治疗?我之前看过新闻报道,说是有植物人经过中医针灸治疗后,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清醒了。”
墨景凉回道:“有,一直有给爷爷针灸治疗,可是效果都不太明显。”
白老太太叹息:“慢慢来吧,我相信老天爷绝对不会苛待他的。
”
墨景凉点头:“嗯。白奶奶,您先跟我爷爷聊着,我去交一下住院费用。”
他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位老人家。
白老太太走上前,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眸底翻腾着大片的愧疚,为他掖了掖被角,艰难开口:“墨哥哥……当年云城一别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了,我偶尔也幻想过我们再见面的场面,只是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有的情况下再见。岁月终究是没绕过我们俩,任光荏苒,我们都两鬓斑白了,脸上也有皱纹了,就连皮肤上也长了老人斑了……”
她陷入到过去的回忆当中,嗓音轻颤着。
“墨哥哥,还记得当年在部队,你最喜欢我叫你墨哥哥了,我初见你时便被你穿着军装铁骨铮铮的样子给迷到了,我故意找机会出现在你面前,跟你相识相知然后相爱。我一直都觉得在部队那段时间虽然条件艰苦,但我内心是丰盈的,我眼里都是你穿着军装冲我笑的样子。你喜欢叫我晓风,喜欢看着我傻笑……曾经的点点滴滴,我都还记得。我最喜欢吃你给我送来的烤红薯和烤玉米……每个早餐吃着你送来的早餐,我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因为足够幸运才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