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和蔷薇迎上前去查看,只见人群中不见青壮,相互扶持的皆是老幼妇孺,各个焦头烂额,尽显悲伤,而身上衣裳破败,不如乞丐。还有妇女怀抱小儿,那孩童大约是许久未食,哭声嘶哑,有气无力。这凄惨景象真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待走到一个老翁面前,玉林问道:“老人家,你们从何而来,为何如此悲惨?”
那老翁头上裹着一块破布,额头上血迹成块,见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拦路问话,便颤悠悠回道:“老朽乃润州府人士,昨日江北扬州都督xu(徐)敬业(此人姓名乃纵横敏感词)率兵过江,兵围润州府城,而老朽一家俱在城外,那扬州兵便在周边征集粮草,刀枪架脖之下只得将家中存粮尽数交出。可刚交了粮不久,又来了一波人,更是将我三个儿子全部抓走以充当壮丁,面对一波又一波的乱兵,只好逃难,否则这全家上下恐怕难以苟活。”大概是担心三儿性命,这老翁泪流满面。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事这老翁并未提及。原来老翁本是一乡绅,家中本有一些积蓄,可是这次举家逃难,每过一层关卡,藏在身上的一些细软要么主动交出部分用来打通关节,要么就是被动地让人搜出来。到最后就连小儿媳妇怀内揣的剩下一点金银也被乱兵刮了出来,更甚者有官兵乘机伸手侮辱轻薄,儿媳妇也只能得笑脸相迎,苦口求饶,要不是怀中还有小儿,说不定就被抓走受辱。这些腌臜事,如何能向外人道出?
玉林这下听得一头雾水,徐大都督举旗反武怎么反到南边来了,武太后不是在北边吗?反武便反武,为何又欺凌起百姓?老百姓招谁惹谁了?
而司马蔷薇却听明白个大概,先前曾扬州曾派人过来示好爹爹,要请他过去当什么官,不过却被爹爹婉拒,事后爹爹曾说过那扬州都督别有野心。
“走,我们快回去!”司马蔷薇拉起玉林便奔向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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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们在山下碰见了一群难民,润州府那边出事了……”刚见到父亲,蔷薇边将山下之事禀报给白云子,临了又问了一句:“那群人太可怜,其中还有孩童,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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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能不能救济一下?”
“嗯,你先去茅山传我口令,要他们备些吃食和过冬被服送过来。”白云子吩咐起女儿。昨晚的兆头让自己惴惴不安,如今果然应验,这润州城要遭兵祸!又转头对玉林问道:“要不要一同过去救助灾民?”
那群百姓确实可怜,自己看在眼里于心不忍,玉林便点头道:“仙长吩咐,敢不遵从?待我先去和师父说一下。”
之后玉林又找到界文界武,向他们汇报了情况后,便跟着白云子再次下山。
两人出了山,走了不远便迎上了刚刚那群难民,待白云子表明来意,那群人欣然下拜。家破人散,又能往哪里躲避兵燹?茅山白云子盛名在外,如今承蒙他的救济,家人得一庇护之所,待形势安定后,回家也近些。那老翁率着阖家老少口中称谢,叩头不止。
白云子便领着这群难民上山,然后带着玉林在篱障外寻一开阔平地,为难民搭建茅棚。期间玉林提出疑问:“前者日子我追随临海先生骆冰王,在扬州曾见过徐都督,那时他意欲反抗武后,可武后身在洛都,徐都督却为何攻打江南?骆先生亦有大才,有他辅佐,我却想不明白徐都督为何这般做。这不是南辕北辙嘛!?”
面对玉林的疑问,白云子冷笑回道:“骆宾王乃百无一用之书生,xu敬业是贪蛇吞象之莽夫!只是可怜这两岸无数百姓,竟为独(夫)私欲所连累。”
一时间沉默不语。
另一头,司马蔷薇带着父亲写的书信来到茅山派,找到都管禀明情况。都管倒也痛快,便点了几个道士到库房领了一车粮食和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