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有限,甚少有剑阁弟子愿意去主动钻研。所以不知道这转而修习阵符之术,究竟是七长老独辟蹊径的尝试还是闲暇之余的游戏。然而既然是出自七长老的手笔,便没有任何人敢于小觑,想着她强大而天才的名声,江离哪里敢有分毫怠慢,他长啸一声,硬生生止住自己不断翻滚的身形,便将最为厚实的屁股对准了地面,忙乱之中还记得从怀里抽出一叶精钢胸甲垫在座下。
“嗷……”
像是被巨型投石机抛射出去的石弹,江离捂着不知道有没有多出几瓣的屁股,发出撕心裂肺极为夸张的惨叫,一边惊恐地看着地面上的景色,以肉眼可察的速度飞快的缩小,大地之上那叶黑色的伞面,转瞬之间便化作一个不易发觉的小圆点。
被蓬勃迸发的灵力推至云天之上的江离,第一次以如此奇特的视角看到浩瀚的苍穹悬着白炙的太阳,绵软的浮云遮住了广袤的大地,他来不及欣赏,更来不及赞叹,便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坠去。
江离张大了嘴,身体极速下降带来的强风灌入嘴中,将他的嚎叫全都堵在了喉间,只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着嘶叫着,凛冽着像是道道最为锋利的刀锋,从身际极为迅捷的飞掠而过,在江离层层包裹的衣裳上割划出无数极细极浅的口子,撕扯出来的碎布片在空中随风扶摇直上,又被四处激荡不休的罡风冲刷成无数细丝微屑悄然落下,像是漫天的雪花飞舞在寂静的旷野之上。
望着一蓬蓬黑色的绒毛从自己的身边欢快的飞散出去,江离怔了怔,想起来那是他之前贪图厚实硬套在里头的一件熊皮大袄,只是他明明记得袄子外面还套了件精钢打造的锁子甲,于是神情略显困惑。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眼前的世界便开始无比剧烈的旋转起来。天上的太阳云彩、地上的河流树林,纷杂的光线和混乱的色彩,以极快的速度在眼前飞掠而过。
难以抑制的晕眩感让江离连忙伸手捂住嘴,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早晨的桥头烧饼连着中午刘家铺子的羊肉汤给吐出来。想着下面的那个疯婆娘一把大黑伞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实在找不着任何可趁之机,不然非得淋她个一头一脸不可。
七长老仰着粉嫩可爱的小脑袋,仿佛透过黑色的伞面可以看到空中无数绒线像大雪般飘摇而下,看到像大风车转个不停的胖球渐渐清减终于有了人样,很是解气的嘟囔道,“让你滚,让你滚,现在让你滚个够。”
衬在内里的钢甲护板也禁不住灵力飓风的反复切割打磨,最终化作了无数细小的碎屑从空中泼洒而下,落于伞面之上窸窣作响,有若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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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随风入夜,落于林间叶片上的轻柔磨娑。
一路翻滚的江离如境外陨星浩浩荡荡穿破风雪而来,速度之快竟然连肉眼都难以捕捉,只在身后留下道道残影。眼见着大地景象在自己眼中无比迅速的不断放大,江离只惊得魂飞魄散,想着若是七长老再不出手,下一刻自己便会碎作一滩肉泥,连留具全尸也是奢求。
七长老自然不会放任这个说话中听胆子够大的剑阁弟子就此死去。她的唇角微撇,很是无聊又很是随意地向着面前的这方天地说道:“停!”
从柔软丰润的唇间吐出的那一声“停”字,并不如何清越响亮,然而就在这道略显沙哑醇厚的声音陡然响起的时候,以大黑伞为中心的周围仿佛突然凝结静止,无数道灵气在刹那之间便以之前百倍千倍的速度运转起来,一道道肉眼依稀可见的丝线交错成网,布于七长老的身边数丈的范围,如同蛛网捕获猎物一般,稳稳地的接住了自高空嚎叫着翻滚着直坠而下的江离。
初春时节,有罡风凛冽,有飞雪漫天,有细雨连绵,有寒意袭人。可是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江离,只怕将这一辈子要穿的衣服都早已套在了身上,不应该在此时觉得有丝毫寒冷。
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术,骤然间安静悬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