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一脸狐疑,见得李兴霖言之凿凿一副道貌岸然姿态,一时也找不出证据反驳,想着左右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便就此作罢,只是蹲在洞口,满是好奇的问道,“你说,这个,这个李密的侄儿,好好的在西北呆着,怎么就跑到南疆来,还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儿。”
“见色起意,事败灭门,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你这几日不是翻过卷宗了嘛。”李兴霖回到自己的那间牢房,拖了张长凳出来坐着,抬头看了看天色近暗,云霞渐去,其他的牢舍此刻都已送过了晚饭,想着过会儿家里面送来的不知又是哪家酒楼的美食,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私自逃军,那是杀头的大罪,自然是跑得越远越好,又有什么奇怪的。为什么非得跑南绍来,那你可只能下去问他自己了。”
“你以为我没问过。”江离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挨着李兴霖的长凳坐了,百无聊赖的道,“人都给你打成这样,嘴巴连喘气都来不及,还问什么。吭哧了两声,倒是听着像本地骂人的土话。我呸!”
李兴霖大为诧异,脱口而出道,“竟还能说出话来?”
“老李,你这不地道啊。看你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屈打成招,怕他开口翻案啊。”
李兴霖讪讪一笑,摸着鼻子尴尬道,“可真能想,我李兴霖何许人也,怎会干出这等龌蹉事来。只是前日牢头来报,说人犯整日昏睡,不能言语了。我还请了大夫给他医治了呢。”
“你这人啊,腹黑得紧,可不能全信。回头我得告诉我师姐,让她盯紧点你。”江离撇撇嘴,接着道,“这大牢是看着守卫松懈,你也看着足够人畜无害。可你府衙里最近都换了不少军中精锐,街对面的宅子里还有三个武夫守着。再往前一些的巷口竟然还安排了几个高手。且不说天牢里面肯定另有布置,再加上我守在这儿,这是等着要瓮中捉鳖啊。”
“老李,如果这么大手笔,只是为了个杀人犯,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李兴霖霍然起身,两眼炯炯有神,在暮色之中显得格外明亮。他压根没有因为自己的算计被人揭穿而显得羞赧,脸上流露出震惊之中带着兴奋的神色,缓缓道,“你说的几乎全对,只是有一条错了。”
“巷口的那些布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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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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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绍城东的蜜饯铺子,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开了好多年,前些日子换了东家,出手倒是阔绰,连铺子带着整幢楼都盘了下来,本以为会改头换面做点时下赚钱的生意,谁曾想新东家却是连门上的牌匾都懒得换,连店里的老掌柜和两个伙计也没有动,继续做着蜜饯的老本行。
这几日伏姓新东家过来盘帐,可是一应账本俱都未看,每日过来只是随口询问几句无关紧要的,便带着随行的几位直上了三楼。老掌柜瞧着这几日铺里较之从前又冷清了几许,生怕被新东家责备,踌躇良久还是抱着帐本,想与新东家解释一二,只是楼梯才走到一半便被东家随从拦了下来。及至东家传下话来嘉勉了一番,才让这位发须皆白的老掌柜放下心来,心道这位新东家的性格远非他的面相那般刻薄。
虽然名义上是汪直主持,实际上在这间位于三楼临街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倒是那位伏公公大喇喇的坐在中间主位,左首坐着那位向来手不释卷的易先生,几位随侍笔直的站在两人身后。汪直一介三品太守坐在下首,却没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妥,既然已经上了二皇子这条大船,顺序什么的自然得按船上规矩来。
伏公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向窗外望了一眼,此处位置绝佳,斜对面隔着两个巷子便是府衙大牢,中间没有高楼隔挡,一眼望去甚是通透。只是此刻已过黄昏,夜色渐重,看得倒不分明。
伏公公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