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大门吱呀一下开了。
一名身着红衣的壮硕喜婆背着一个红色嫁衣、盖着红色盖头的清瘦女子走了出来,朝誉王略略行了一个礼。
“王爷千岁千千岁。”
誉王只略略一摆手,便有一随从喜婆塞了红封。
摸了一把红封厚度,喜婆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道了好几声谢,才恭敬地将女子送入了喜轿。
又有迎亲队伍的人朝周围百姓撒起了漫天喜糖,惹来了小孩们欢喜地奔来奔去。
“天上掉糖了。”
“天上掉糖了。”
“好吃的糖果了。”
瞥见这些高兴欢腾的小孩子,誉王看稀奇般看了半晌,忍不住感慨道:“这楚朝婚娶礼仪倒是怪有意思的。”
夏二皇子亦是挑了一下眉,跟着评价着道:“楚朝人都虚荣好面子,这般在外作态也不出意料。”
是的。
因每每都是战败和谈的牺牲品,以往楚朝公主来夏朝和亲时,都是全然尊崇夏朝本土的婚礼习俗。
但因为穆十娘身份地位不同寻常,为了表示对穆十娘的尊重,此次和亲从问吉纳采到定亲接亲一律采取的都是楚朝本地婚娶礼仪。
毕竟是第一个开了先例,夏朝朝堂民间皆啧啧称奇不提,婚礼当日街头巷尾更都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楚朝办喜事讲究热闹与沾喜气,每每家中有人婚嫁时,或多或少都会备上一些喜糖与铜钱撒给过路百姓。
有些富裕人家甚至能撒满一路的铜钱喜糖。
本就是夏帝办喜事,一贯出手阔绰的誉王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吝啬。
待喜婆将新娘子送入花轿,轿夫们接连都得了红封,咿咿呀呀地抬着摇晃的轿子,朝着夏宫方向行去时,一条街就都下起了红色漫天钱雨与糖雨。
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好处,街上围观的百姓都乐疯了,上前争抢着铜钱与喜糖不提,还一连串说着好话。
“恭贺陛下大喜,王爷果然出手阔绰大方,实在是心疼咱们这些百姓了。”
“多谢陛下恩赐,多谢王爷恩赐,陛下长命百岁。”
“多谢陛下王爷,多谢楚朝公主,早生贵子……“
……
场面一时欢腾又喜气腾腾。
听着百姓们这般奉承感激的声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誉王心情也颇为不错,都忍不住翘起了嘴唇,寻思着下次家里办喜事也撒撒钱,换百姓们几句奉承好话听,实在是不亏的买卖。
这时人群里忽然传出了一声极高的怒斥,压过了所有道贺与恭喜声。
“穆氏女是灾星,是天狼贪星下凡,陛下不能够娶她!否则必定给皇室与朝堂都招来祸害!”
“誉王和二皇子愚昧,被天狼星蒙蔽住了眼睛,一手导演出这方闹剧,实在罪该万死!”
“陛下绝不能娶穆氏女,否则必将有性命之忧!”
“誉王,二皇子,你们都是夏朝的罪人,必须立即停下你们的行动!”
“停下,你们都给我停下!否则你们会遭天谴的。”
……
如正在沸腾的水里浇了一勺凉水,周围百姓的呼喊声被压得一歇,都奇怪地扭头看向说话那人。
被人兜头盖脸地这么一骂,誉王也不耐地咬了牙根,怒视着仍在怒吼的那人,举着马鞭斥问着手下道:“这是哪儿来的疯子?”
望着难掩怒气的誉王,一众侍卫立即都打了个激灵,立即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属下们立即去查。”
望着侍卫们在人群里抓人的情形,誉王眉目沉沉一凝,露出几分思索神色。
虽然他们的确打算在图穷匕见时将穆十娘说成是灾星,并把皇兄的死推到穆十娘身上,但那绝不是在现在……在尚在迎娶穆十娘入皇宫的此时此刻。
这疯子是哪儿冒出来的?
不
或许不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