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上下都崇尚佛教,街头巷尾宫廷庙宇皆可见精心雕琢的佛像,有金银铸就有翡翠为底色亦有白玉雕琢的。
供奉在那高高佛龛里,当信众虔诚跪下仰头仰望时,那些由冰冷纯洁材质铸就的佛像的确能散发出悲悯与圣洁感。
但纵然了那么多清冷神圣的佛像,穆十娘每每在甫一见骆皓宸时,总能获得到任何佛像给不了的清冷平静。
——裹满漫天积雪的祁连山腹孕育的天生佛子,孤独行走于红尘市井百年,却始终悲悯温和地帮扶众生……或许以心释佛才是真正行者。
想着她亦弯了眉眼,抿起了唇了,轻轻地应了一声:“对啊,路上耽搁了些脚程,骆郎……你没有久等吧?”
见平时爽利能干的穆十娘一遇见骆皓宸就是这般小女儿态,穆五奶奶又是理解又是摇头失笑。
知晓二人亦是许久未见,此刻必定不希望有外人打扰,她强行将穆十娘摁在了骆皓宸对面,替穆十娘‘翻译’一句:“骆郎君,我们十娘的意思是这些天没见了,她时常在家里念叨起你,是真的想你了。你一定要与他好好叙叙旧才行。”
然后她就脚上抹油立即逃走了:“大祭司那事还有一些尾巴没收拾干净,我先走了哈。”
……
“五嫂可真是!”望着穆五奶奶比兔子溜得还快的背影,穆十娘一下羞红了脸,忍不住抱怨了一两句。
然后她她强忍着害臊,抬眸看向了骆皓宸,“骆郎君你别听五嫂瞎说……”
谁料一抬头就见骆皓宸正含笑看她,语气轻轻地道:“我却并不想穆五奶奶是瞎说。”
穆十娘立即垂下了眼睫,面颊立即如烫到了般绯红,顾左右而言他地找话题地支吾半晌,将手指探向了面前的一杯茶饮道:“骆郎君,这是给我的吗?”
见穆十娘这般小女儿情态,骆皓宸声音也愈发柔和了:“听说最近气候变得快,十娘夜里不太能安眠,骆某人请教了本地老人,做了这一道夏草本地的茶乳,是用的本地的炒茶饼加入了新鲜的牛乳,最是安神养颜了。”
“十娘你试试?”
没想到这茶还有这番缘故,穆十娘咬住了嘴唇,微微抬头看向骆皓宸:“骆郎君费心了。”
骆皓宸温柔一笑道:“为十娘,一切都算不得费心。”
穆十娘的脸倏地又红了。
知晓穆十娘不善男女情爱之事,骆皓宸只是自然而然地谈起了正事,贴心地拿出了一沓书册,推给了穆十娘道:“这是得到十娘你的情报后,我派人拿到的这阖宫府邸的早年建造图。”
“其中那名名叫阿玉的公子所说的,昔日楚帝曾经动过手脚,其地面下埋有大量硝石、硫磺等物的殿,应当就是夏帝早年常去议事的崇化殿。”
“据一些在夏宫久居的宫人说,因为距离夏帝居住的东晟殿近,又距离皇后娘娘所居的长乐殿近,又有着夏朝百年积累的大量藏书,能够满足夏帝闲来无事看书的爱好。自从一登基亲政后,夏帝就将崇化殿当做了日常议事处。”
“为了避开太后与当时辅政大臣的势力,那段时间每日上完大早朝后,他都会将一些亲近朝臣叫到崇化殿,重新开一场小朝会。”
“当时朝廷七成的重要决议都是在这小小崇化殿中形成的,能入崇化殿议事的官员都被委以重用。朝臣们纷纷以能入崇化殿为荣,崇化殿内的小会因而也被称作小早朝。”
“在崇化殿处理完朝政大事后,夏帝有时候图方便会让人将嫔妃与娈宠带来,供给自己发泄。昔年还在夏朝当质子的楚帝也是崇化殿常客之一。”
穆十娘点头:“这也能够解释,崇化殿为何会成为楚帝当时的目标了。”
“一是这是夏帝最长待的地方之一,爆炸后炸到夏帝的可能性最大,二来这还汇聚了当时夏朝大部分朝堂重臣;一旦这些人都出事了,整个夏朝朝政都会陷入瘫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