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骆皓宸呼吸停滞了一瞬,望着她的眼神骤然烧起了一团火,素来清冷温和的人竟陡然有了强烈侵略性,穆十娘就意识到他误会了。
避开了头顶灼热的目光,她喉头滚了滚,嘴唇有些发干,艰难地试图解释着道:“骆皓宸,我说得是我们离开这里,不是你想象得那样,不是说私奔,也不是说……唔……骆皓宸你干什么……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穆十娘就觉得身体一轻,竟是被骆皓宸拦腰抱在了怀里,朝外头快步跑了出去。
猝不及防间,穆十娘只来得及抓起地上的鞋:“骆皓宸,等等,我的鞋。”
席间有两三个人注意到了二人动静,他们醉酒后晕晕乎乎的脑袋,没办法理解二人偷偷匆忙离开的动作,只以为他们是要去更衣。
看见二人离开的方向不对,胥都指挥使和身旁人还茫然懵懂地喊道:“骆郎君,穆小姐,更衣室在那边,你们走反了。”
还有醉汉伸着手,想要追上去:“骆郎君与穆大帅,你们要去哪儿,这酒席还没完呢,我这正要给你们敬酒呢……”
几句话还没喊完,他们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骆皓宸侍卫们,用一张张平平板板毫无表情的脸挡住了。
他们一板一眼地给宾客们都满上了杯,又给自己也倒上了酒,“骆郎君有事离开了。您想怎么喝?我来陪您喝吧。”
接着又有侍卫们搬来了三大翁好酒,咚地一下砸在了桌上,对着众人道:“这些酒都是骆郎君请大家的,千金难一换的极品女儿红。”
“今天高兴,大家敞开了肚子喝,不醉不归。”
晕晕乎乎中的众人被这连环动作弄得瞬间将骆皓宸与穆十娘抛在了脑后,抓起了酒杯就热闹地叫喊成了一团。
“骆郎君大气,来,我给你满上!今天咱们非得分出个高低!”
“喝,今天大家都得喝够本了。”
“今儿个高兴,来,胥兄咱们再多喝一些,不醉不归!”
……
被骆皓宸全程抱在怀里,一路跑进了茫茫鹅毛雪幕里,被轻巧地放在了一块石头上,穆十娘漂亮的大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骆皓宸,你、你、你……”
穆十娘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又看着屋里热闹的宾客们,终于没忍不住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骆郎君,你、你方才居然会扔掉他们,直接就跑掉了。”
骆皓宸素来是个清冷端方的君子,虽然常年在楚夏两国为劳苦大众游医,一举一动却从来是克己守礼的。
这么多年民间关于佛医圣手的盛赞,有一半也来自于他刻入骨子里的骄矜与知礼。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身为宴会主人的他会如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地做出扔下席上诸多宾客,抱着自己逃跑的无力举动。
这简直太不‘骆皓宸’了。
接过还在大笑中的穆十娘手中的靴子,骆皓宸温柔弯下腰,握住穆十娘只穿着罗袜的脚,就要给穆十娘穿鞋,还不忘温声叮嘱着:“仔细吃了风着凉了。”
头一次被男子温和碰脚,穆十娘觉得有些羞怯,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骆皓宸,我、我自己来。”
骆皓宸却坚持给她穿好了鞋,扶着她重新站了起来,才对穆十娘温声道:“雪天地滑。你自己来容易摔倒。”
这温柔与宠溺令穆十娘禁不住脸热,小声嘀咕着道:“我可是堂堂大元帅呢,哪儿就那么脆弱了。”
骆皓宸却只一笑:“大元帅也会怕冷的。”
心湖轻轻泛滥起了涟漪,望着那弯腰替自己穿鞋的人,穆十娘轻声呢喃道:“骆郎君,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好看。”
骆皓宸抬起了头,用那一双漆黑、好看的温柔眼睛,认真地注视着穆十娘:“那十娘你喜欢吗?”
感受到那眼神中的灼热,穆十娘不自在地挪开了眼,声音也有了几分不自然:“骆、骆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