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头满身都仿佛被秽物给埋了,散乱的头发上挂满了烂菜叶与鸡蛋壳,面庞与身上满是被石子炸出的伤痕,衣裳上浸满了恶臭的脏污烂水,满是挣扎的血痕,两只鞋早已经不见了,周身散发着难掩的恶臭,仿佛发酵了三天多的潲水桶,令人忍不住捂鼻退避。
穆九郎当即就皱起了眉,将穆十娘往后拉了三步远,对带人来的侍卫道:“这么脏的人就往大小姐面前带,不知道洗一下再将人带上来吗?也不怕脏到了大小姐的眼睛?”
侍卫无奈禀告道:“并非是属下不晓事,实在是这犯人神智似乎已有了失常了,实在不配合。一旦有人接近想要碰她,她就会立即恐惧尖叫如同要死。”
“属下们想着将军与大帅还要审讯她,也不敢真正将她给弄死了,才只能将她这样带过来了。”
穆九郎几人看向曲善歌,这才发现了她的姿态变化
被拉出去前,曲善歌虽然面上服软求了饶,气势姿态间仍有股根深蒂固的倔强与骄傲,仿佛随时和人置着一股气,
被带回来时,曲善歌才真正被彻底折断了一身骄傲,如惊惧地小兽般,蜷缩成了一团,任何人想要接近都会惊惧得发抖。
一名家丁忍不住开口道:“我的天啊,这还是哪个目中无人,眼睛长在天上的大小姐吗?”
能令一个自小饱受训练的刺客,逼成这般恐惧姿态,一时众人都是有些佩服了穆十娘的手段。
穆十娘却只是平静道:“拿一桶水来,泼过去。”
城主府侍卫们有些犹豫。
暗影卫们却立即照办了,立即打来了一桶井水,紧接着又将一整桶冰凉的水兜头泼在了曲善歌头上。
被兜头盖脸淋了一遍,曲善歌登时蜷缩成了一团,如小兽般缩到了角落里,惊惧地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不要靠近我,救命救命!”
听着这堪称凄厉的叫喊,侍卫们都有些头皮发麻,眼神里出现了些许不忍。
穆十娘却丝毫不为所动:“再泼。”
暗影卫又立即动了手。
第二桶水时,曲善歌尖叫声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了,肩膀也剧烈颤抖着,喉咙急促地喘息着,让人以为她下一秒就会死掉。
因她生得算得上极美,又如此惊惧落魄之下,一时竟让人难免生出怜惜感。
穆九郎皱起了眉。
一名侍卫有些不忍道:“大帅,这名此刻口里可还有一些得用的情报。如果就这么死了……”
“那就让她就这么死了。”穆十娘的声音极其地冷酷与平静,“我在楚京城还留有足够人马,穆家也早已编就了足够强势的情报网,还有骆郎君手下势力的相助,监察属的王将军的帮忙……”
“我们想要得到一些消息,实在太简单不过。”
“反倒是她,因为曲三昔日做下的恶事,是早该跟着一起被处死的。如今死了倒是干脆了。”
“那些晋州城百姓被曲三折磨时,被迫与亲人分离时,被迫运往夏朝为奴隶时,惊惧恐慌的模样可比她要值得可怜得太多。”
一番话说得众人发抖是羞愧不已。
想起那些枉死百姓们,他们看向曲善歌再无任何怜惜。
尤其那出口求饶的侍卫更是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地连连道歉道:“大小姐说得对,是属下一时被迷惑了,才会一时想岔了。”
曲善歌眼神闪过一时阴毒,紧接着是无尽的惊惧与恐惧。
暗影卫又开始毫不留情地泼水。
如此泼过了六桶冷水后,曲善歌才总算被洗干净了。
大抵是知晓穆十娘不会怜惜与放过她,她后来也没有做出那般企怜姿态,只是恐惧瑟缩成了一团,发出着惊惧的啜泣声。
再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