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记得今日镇国公要入宫交六十万两银子,与向楚帝‘揭发’穆十娘与楚七皇子的奸情、兼通敌谋逆的罪行的。
大抵是愤怒会激发人潜力。
从前与楚七皇子合作时,夏六皇子从未注意到过楚七皇子身边,还有个平平无奇的镇国公。
在镇国公主动找上门,要求再次合作时,他也只是皱着眉,觉得这个人之前定然是被人给骗了,实在蠢得太过分了。
但令人意外的,此次镇国公对付穆十娘时的证据十分详密周全。
夏六皇子才因此有了几分期待。
“额……”侍卫也深知夏六皇子的期待,小心觑了下夏六皇子,才谨慎地说了一句,“结果并不很好。”
夏六皇子果然皱起了眉头:“说说吧。”
因为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楚朝,又接连两次失去了所有积蓄,夏六皇子的势力受到极大影响。
侍卫们得到的消息格外含糊,不外乎几条大致的事情经过。
“针对镇国公关于许州城黄明案的指控,监察属的王炽青为穆十娘做了人证,并拉了楚三皇子下水。”
“关键时候意外发生了,穆姑娘拿出了怀疑对象徐毅已经死了的证据。”
“在被污与七皇子私通时,穆十娘竟似早知道侍卫刘达与姬妾丽娘之间的私情,一口道破二人关系与丽娘怀孕的事,成功洗脱了嫌疑。”
“在五万匹战马的打击下,镇国公又被气得吐血中风了。”
“如今他已被送回府里,俨然只剩下半条命了。”
夏六皇子:……
在这一连串消息的冲击下,夏六皇子已能大致勾勒出事情经过。
他沉默了很久,才似是不甘又难以置信地,扭曲着一张昳丽面庞,喃喃出声道:“这一连串如此详尽的证据,竟都能滴水不漏地及时应对,这女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她真的只有十五岁么?”
“穆家的气运竟是断绝不了么?”
苍翠苑的房间里,仆人们正一遍又一遍地泼水,将地面桌面清洗得一尘不染,又仔细得铺上雪白白布。
众人皆敛声屏气,胆怯地脚步匆匆。
除却夏风撩动树叶的沙沙声外,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
许久后,他才似是平复了满心不甘,摇了摇头,吩咐道:“无论如何,好歹是曾经合作了一场,派个人去镇国公府瞧一趟,算是尽一尽心意吧。”
“对了,镇国公府已被镇国公抵押了。”
“以楚帝那狭隘至极的心性,他们一家如今指不定住在哪儿呢。你出门前先去打听打听,省得白跑上了一趟。”
侍卫恭敬应是,转身欲要去办。
门口忽然传来了禀告声:“殿下,门房刚传来了丧信。”
“镇国公,刚刚没了。”
这真是还没说曹操,曹操就拔着腿跑过来了。
夏六皇子都愣了一下:“这么快?”
侍卫试探性地问道:“殿下,那咱们这礼……”还送不送了?
“送吧,就当是去吊唁了……”夏六皇子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又紧接着道,“等等,楚帝的反应只怕不会来得很快。”
“听说盛家一个女儿嫁到了楚三皇子府,你先去打听楚三皇子府是什么反应?”
……
楚三皇子府的反应十分冷淡。
长房。
盛夏七月的昏黄日色西斜,顺着大开的窗棂,遥遥铺满了地面,令屋内呈现几分温暖的融融光辉。
痴痴凝望着窗外一轮夕阳,任凭昏色阳光铺满了满脸,盛梅握着一柄竹柄扇子,如一副仕女图般静静坐着。
将将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