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冲上去,将穆十娘给手撕了的癫狂模样,不少年纪小的太监们都打了个寒战,悄无声息地往后躲了躲。
王炽青更是沉下了脸,脚尖往前挪了半步,挡在了穆十娘身前:“国公爷,这可是御前。”
穆十娘却泰然自若毫不畏惧,甚至还抬头朝镇国公笑了笑,仿若久别未见的好友般:“托陛下与国公爷的洪福,十娘近来的确一切都好。”
因为这一个‘好’字,镇国公面颊又肉眼可见地抽了抽。
到底记得这是御前重地,镇国公死死握紧了太师椅把手,压抑住了满腔的怒气,歪斜着嘴巴,艰难地扭头回禀老皇帝道:“多谢陛下垂怜挂爱,老臣只是年纪大了偶感风寒,身体一切都好。”
穆十娘适时‘关切’叮嘱了一句:“尽管肩负着陛下筹集六十万军饷的重任,国公爷也要记得多保养身体才是。”
所有人:……
这就属于杀人诛心了吧。
这笔军饷的债务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啊。
镇国公嘴唇抖了抖,才压抑着怒气道:“多谢穆姑娘关心。”
不愿意再看穆十娘一眼,他扭头对陛下道:“今日是七月十五之约,老臣特带来了六十万银子的军饷奉还于陛下。”
尽管知道镇国公敢来,必定是有所依仗。
但听见他说拿出六十万两银子,王炽青还是挑了一下眉。
老皇帝眸光也闪了闪,才‘慈和’笑道:“听说盛爱卿家里最近遭了灾,手头并不宽裕,朕还以为盛爱卿会上帖子让朕宽宥数日。”
“朕连给盛爱卿批复的折子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盛爱卿出手倒是果决。倒是让朕的准备无用武之地了。”
这番‘假客气’说得极为漂亮又冠冕堂皇,可在场之人都只是眼观鼻鼻观心,连面颊肌肉都没有动一下。
陛下若真的想缓日期,又怎会在镇国公说了给钱后再提。
镇国公表情也无任何变化:“幸而破船也有三斤钉。尽管遭遇了一场走水,损失了小半个府邸,镇国公府仍剩下了些值钱东西。”
“在将剩下的家底抵押给了内务府,又找亲朋好友借了些钱,老臣终于凑齐了这六十万两银子。”
嘶——
寂静无声的暖阁内忽然响起了吸气声。
陈公公阴冷地瞥了一眼,便有人将一个失态的小太监拎了出去。
其他人虽然未跟着吸气,心内却也是震惊不已。
虽然在事情一发生时,就有许多人信誓旦旦地猜测过,镇国公府会被这一笔债务拖垮。
但亲眼看见镇国公承认,偌大的镇国公府因这一场债务而化为了乌有时,众人仍是难掩震撼。
老皇帝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才轻轻叹了一声,似是惋惜与无奈地道:“若筹集军饷对盛爱卿真有难处,朕自会宽限一些时日的。"
“盛爱卿又何必如此。”
镇国公面无表情道:“既已得了陛下大楚朝臣典范的夸奖,与‘碧血丹心’牌匾的赏赐,老臣自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令朝中文武百官失望。”
“再者这六十万两银子乃军饷,事关大楚边境几十万将士的衣食住行,事关我大楚边防安危,老臣一人毁家纾难并不足为惜。”
一番感天动地的剖白说罢,镇国公抬头看向老皇帝,眸光才终于有了些神采。
“只是在寻旧日好友借钱时,老臣偶然得到一些重要消息,却是不能不向陛下提及。”
老皇帝挑眉‘哦’了一声:“爱卿还请直言。”
“穆姑娘恰巧在此,倒是免了老臣请陛下派人去请了。”镇国公扭头看向了穆十娘,一字一顿地问道,“敢问穆姑娘为何与七皇子勾连,贩卖我大楚边境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