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压制着邢琦晴谢了恩,东阳侯世子又何曾咽了下这口气。
因东阳侯身份贵重,不能轻易露面。
为夏六皇子抵押了东阳侯府,向官银号筹备这一批黄金的事,几乎是东阳侯世子一手包办的。
为让夏六皇子东山再起,为继续投资夏六皇子,他中途冒了多大风险,吃了多少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谁知才将这笔押上了东阳侯府家底的巨款交出去数日,这钱竟莫名其妙成了夏六皇子给陛下的见面礼了?
在亲口听到夏六皇子说出献礼时,他简直恨不得不顾尊卑秩序,冲上去摇着夏六皇子的衣领,愤怒质问一句:“你疯了么?”
在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他理解了夏六皇子的选择。
同时,他恨毒了穆十娘。
那可是足足十万两金子啊。
饶是大罗金仙面对这一巨大损失,也没办法视若无睹吧?
因而在穆十娘一跨入内殿时,他就下意识开口刁难了。
哪怕他深知这等小把戏式的下马威,不足以令穆十娘伤筋动骨。但他还是想出气,想让她当众丢一个丑落一回面子。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话不仅丝毫没有影响到穆十娘,还让东阳侯府遭了陛下不满,白白丢了一年月俸。
不过……东阳侯世子在心内冷笑一声。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陛下睚眦必报心眼儿小,又不只是针对他东阳侯府。穆十娘的迟到同样是大不敬,她以为狠狠坑了他一把后,自己就能逃得过惩罚吗?
白日做梦!
他没讨到好,穆十娘也休想全身而退。
果然下一瞬老皇帝就用森冷的眼神看向了穆十娘:“至于穆氏女的迟至……”
穆十娘立即朝老皇帝请罪道:“回禀陛下,民女甫一得到陛下口谕,就即刻应召而来。只是实在不巧,民女在途中遇上三皇子派人去镇国公府救火的车马堵塞了道路,一时耽搁了脚程,才来得晚了,犯下了不敬之罪。”
“还请陛下降罪。”
正在幸灾乐祸的东阳侯世子脸登时就绿了,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好狡猾的女人!
陛下生性多疑睚眦必报,最忌讳皇子与臣子串联,在得知‘三皇子派人去镇国公府救火后,又怎么会有心情再计较其他。
她把老皇帝心思拿捏太准了。
果然,老皇帝瞬间忘记了穆十娘的迟到,皱起了眉,询问地看向一旁陈公公:“镇国公府起火了?老三还派人去镇国公府救火?”
陈公公当即恭敬答道:“回禀陛下,奴才尚未接到镇国公府起火的消息。只是偶有听闻一件逸闻,五日前,三皇子府长子纳了镇国公府一名庶女为妾。”
“如此想来,镇国公府出事,三皇子于情于理是当去看一看的。”
“将一名庶女嫁入三皇子府为妾?素来以老七马首是瞻的镇国公府,竟在朕眼皮子底下又勾搭起老三了。”
老皇帝手指轻敲着龙椅扶手,语气玩味又森冷,“距离本月十五只有一日了。看来镇国公是胜券在握有恃无恐了。”
听得出老皇帝这话里的震怒,殿内所有人立即都下跪请罪,垂头不敢言语。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公公朝郑道士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为今也只有郑真人还能说一两句话了。
郑道士于是轻轻提醒了一句:“陛下?还记得昨日的签文么?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今日穆姑娘一句话,令陛下见微知著得到这消息,何尝不是一场柳暗花明呢?”
老皇帝明显极信任郑道士,得到他一句劝导后,语气和煦了不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