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一个心头大患后,穆三奶奶心下有了几分底气,忙又追问道:“那龙图阁陈学士府大夫人的事,十娘你可也有什么办法?”
说罢她无奈解释道,“不是三嫂催你,只是三嫂确实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若真是寻常旁人家,我倒是不担心了。”
“只是十娘你是知道的。这位龙图阁陈学士虽然家世不显,却是号称‘陈九世’。百年前楚朝开国时,陈家就已入朝为官。迄今为止,陈家已足足绵延了九代,姻亲遍布楚京城上下,其中还包括武阳侯府、七皇子妃、忠昌伯府这等高门,和陈御史府、金中散大夫府等有谏言权的文官。”
“万一这位陈大夫人真听见了什么,说漏了一两句嘴,不出两三日功夫,满楚京城就都能传遍了。”
“到时候流言如箭,大嫂与孩子可真危险了。”
……
穆十娘明白穆三奶奶话里的意思。
事实上,穆三奶奶一说出龙图阁陈学士,穆十娘就已经想到这一方面了。
只是她的反应却与穆三奶奶不同。
见穆三奶奶越说越面容急切,穆大奶奶也嘴唇发白惊惶不安,穆十娘放缓了声音,温和地劝道:“十娘明白三嫂的意思,只是三嫂实在不必担心。”
“这件事说到底,其实不过‘敌不动我不动’六字罢了。”
“若陈大夫人只是偶然路过,没有听出事情端倪,自然是最好不过。”
“若是她真听到了也说出去了,十娘也有办法应对。”
见穆大奶奶与穆三奶奶皆是茫然,穆十娘淡淡一笑问道:“两位嫂子,你觉得不让人注意到一条谣言,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穆大奶奶忙讷讷摇头:“十娘别问我,我、我、我不知道。”
穆三奶奶急道:“当然是立即派人掐灭谣言源头,控制传播谣言的人员,将谣言以最快速度扑灭在摇篮里。”
“这当然是一种极好的办法。”穆十娘微微一笑,肯定地回答道,“但十娘却是觉得,在掐灭谣言传播的基础上,再放出一两个比更震撼更耸人听闻的谣言,吸走人们所有注意力,或许是一种双管齐下的更好办法。”
“比如,大嫂与三嫂觉得,对当今楚朝陛下而言,比起楚七皇子与夏六皇子私下勾连,暗中戕害朝廷命官,意图谋反篡位;与镇国公府和边境守将私通,贪墨了一批六十万两银子的军饷;穆家大奶奶可能有身孕,还能算作一件大事么?”
穆三奶奶眼睛倏地一亮,随即又黯然反应过来:“十娘,可是我们没有实际证据。”
穆十娘端起茶杯,徐徐一笑道:“三嫂,谣言,又需要什么证据呢?”
穆三奶奶恍然大悟,望着穆十娘的眼神又是好笑又是叹服,忍不住抚掌大赞不止。
“十娘,嫂子这回是服了。”
穆十娘只是淡淡一笑,轻轻眯起了眼,眼神里是神挡杀神的气势:“贼喊捉贼,忠良被奸佞所害,公道被权术蒙蔽,没人比谁更干净,既如此我又何必留手。”
“当初他们能用谣言冤枉了穆家,如今穆家又如何不能用他们做过的事让他们付出代价。”
……
与此同时。
镇国公府。
书房。
镇国公与镇国公府世子正在议事。
镇国公已经六十有余了,额前鬓角满布银丝,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声音爽朗犹如洪钟,一举一动都可见昔日沙场征伐痕迹。
面对着堆积如小山的账本,他沉声问道:“这些天家里筹到多少钱了?”
镇国公府世子迟疑地回道:“府上田产都卖得差不多了,连祭田都动了一千多亩。只是因为要低调行事,不被人察觉痕迹,价格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