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兴高采烈的扛着蚰蜒,在猴子吱吱嘎嘎的雀跃声中,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走向自己的临时营地——那团被糟蹋的不像样子的篝火附近。
还好,自己的两个竹篓没有被殃及池鱼,那里面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
陈十一在散乱的家伙什里翻翻拣拣,翻出一把刀来。心疼的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和灰尘,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外鞘,发现没有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少年背着自己的家伙什,拖着卸了虫足、仅剩个身躯的蚰蜒,寻到一处溪水旁,安顿下来。猴子从少年的脑袋上蹦下来,一猛子扎进水里,刚才把它紧张的热坏了。
陈十一躺在溪水里,任由湍急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冰冷的山泉刺激着正在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自己的身躯修复速度越来越快了,这已经不是先天胎息这么简单了,即便是雨公公和随行的太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诊脉、摸骨、探穴、真元灌顶,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就差将他剖开看了,也没找出个缘由,最后只能归于天赋异禀。于是,就有了自己另辟蹊径进禹山,在生死间领悟的锻体修行这件事。
少年洗干净身躯,走到岸边,在竹篓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像样点的衣服出来:经过一路艰辛的打斗与磨损,早就成破破烂烂的碎步料了,只是他没舍得扔罢了。拼拼揍揍,也只围了个兜裆布。
陈十一傻眼了:这下完了,没衣服穿了。再一想,管他呢,反正在这禹山里也没人看见;等回头随便打只什么野兽,用皮毛做个短衫裤管什么的就好。
至于鞋子,在野外,草鞋是最容易坏的东西,但是只要有手艺,便成了最不缺的东西。少年从竹篓里拿出早就备下的蒲草,坐在岸边编起草鞋来。
少年只顾着埋头捣鼓活计,却全然没发现溪水对岸的树林里藏着一只青色的大鸟。奇怪的是,这只青鸟身上的羽毛一半是湿的,一半是干的。见到陈十一赤身裸体的从溪水里走上来,青鸟像是受到了惊吓,赶忙用翅膀将自己的眼睛捂住,慌不择路的转身就跑,一路跌跌撞撞,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就像是在咒骂一般。
少年穿上草鞋,跺了跺脚,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又拿出那把长刀,呵了口气,擦了擦原本就不存在的污渍,犹豫起来。
这刀黄铜吞口、墨绿鲨鱼皮鞘、外缠金丝,刀柄两侧一边撰着一个宋字,另一边撰着一个趙字。
陈十一拔出半尺,刀在鞘中,颜色呈现出一斟碧青,隐隐透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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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寒气,这不是杀气,杀气往往隐藏在刀身饮血的那一刻,这只是好刀出鞘前一道华丽的影子罢了。
这把刀是临行前,魏王送给陈十一的。看到薛财他们几个贴身侍卫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十一就知道这刀肯定不像是魏王轻描淡写说的那么简单。
少年追问之下,才知道这把刀是前朝宫中所传,仿的是前唐大横刀,铸造之法如今已是几近失传,据说只有江湖上的五行八作里,可能还有流传,但是都把它当成祖师堂看家的手艺,对外秘而不宣,而且传嫡不传庶,传男不传女。这把刀是魏王抓周时,前朝皇室遗族添彩送的,意义非同寻常。
陈十一当然不肯要,和魏王牵扯了小半个时辰,直到魏王摆出你再磨唧我就跟你割袍断义的架势,少年才珍而重之的收下。
从头至尾,陈十一就没把它当成是一把刀。魏王给它取的名字,好像也不像是一把刀。
刀名:绿腰。
进山以来,除了每晚练刀的时候,陈十一一直都不舍得用它。现在好像不行了。先前与那只似乎开了灵智的巨型蚰蜒的一场生死搏斗,给少年提了醒:禹山里有精怪的传说似乎是真的。
只是第一次用刀,就要干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