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书?”
牙齿缝中迸出这三个字,苏晓彤捏紧拳头,眼中都是怒火。
逃荒的第一天晚上在山洞里分家,孙洪兵里正没有带笔墨纸砚,自然是写不出契约书来。
她现在要契约书,那不是故意为难人吗?而且是故意想要反悔。
苏晓苹也是生气,哪怕害怕苏老婆子的淫威,还是没忍住地道:“奶奶,我们逃荒,谁还记得带笔写字啊?当时村里人都在,有村里人作证,不就行了吗?”
“闭嘴!”苏老婆子收起哭腔,凶狠地给她一记眼刀子,凌厉地道,“苏晓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晓苹身子一抖,惧怕地缩着脖子躲在苏晓彤的身侧。
她现在还没到及笄之年,当不得家,做不得主,仗着这点,苏老婆子与她说话,那叫一个不客气。
苏晓彤瞧着苏老婆子那副刻薄寡恩又狠毒的嘴脸,怒道:“谁给你的脸,让你来我家凶我妹妹?没法好好说话,那你就给我滚出去。”
比气势,她丝毫不会输给苏老婆子。
苏老婆子脸色一变,“苏晓彤,你怎么说话的?好歹我是你奶奶。我身为长辈,你就得敬重我,胆敢如此不孝,信不信我去奉天府告你,让你去坐牢。”
告晚辈不孝,毁晚辈的名声,迫使晚辈坐牢的事,她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当今圣上重孝道,底下的官员也都秉承着圣上的意志执法。
苏家这事儿若是闹到公堂上去,不管大房的人如何占理,到最后恐怕都得在孝道上吃亏。
苏老婆子活了几十年,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也因此,大房这几个人,她随随便便就能拿捏住了。
围观的村民又议论起来,有觉得身为长辈的苏老婆子太过狠毒的,也有觉得苏晓彤泼辣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就站在圣人的角度随意地评判了。
苏晓彤最不喜欢这种爱嚼舌根的人,这种人向来都喜欢看热闹且不嫌事大。
正当大家议论得热火朝天之时,人群的后面忽然有人喊道:“杨里正来了,大家快让路。”
听说是杨里正,众人赶紧腾出一条道来。
杨万友走到院子里,同行的还有几个杨柳村主事的族长,以及渔湾村的孙洪兵、宋猎户和杨大娘等人。
面对众多长辈,苏晓彤礼貌地躬身道:“杨里正,里……孙大伯。”
她本来是习惯性地想喊孙洪兵为“里正大伯”的,但话到嘴边,便临时改了口。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村也只能有一个里正,为了避免杨万友对孙洪兵有什么想法,她便机灵地换了一个称呼。
孙洪兵朝她微微颔首,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杨万友询问苏老婆子与苏晓彤等人发生的矛盾。
不等苏老婆子和苏晓彤开口,围观的村民就有人出来逻辑清晰地告知杨万友等人。
杨万友了解了事情的概况,眯着眼睛想了想,不向苏晓彤和苏老婆子证实事情的真实性,而是转头朝孙洪兵道:“孙里正,这苏家大房和苏老太太是否真的已经分家了?”
孙洪兵道:“确实已经分家,此事我渔湾村的所有村民均可以作证。”
苏老婆子担心他这么作证,苏晓彤和苏晓苹租的那些地就没有她们的份了,忙争论道:“孙里正,我老婆子当时跟苏晓彤话赶话的说分家,真的只是说来吓唬吓唬她们的,并不是当真要与她们分家啊!”
孙洪兵想不到她会这么改口,硬是被呛了一口。
他“咳嗽”一声,道:“可你后来也没拿食物给她们啊!”
苏老婆子像是早已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假装抹了一把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