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萧言锦哪里也没去,就呆在灯草屋里,他想听灯草说说分开后的事,可灯草本就不擅言谈,又是个简单的人,只记该记的事,不该记的事,通通选择忘记。在她心里,只有报仇是该记的事,其余的她都不在乎。
可看着萧言锦期待的神情,她静默片刻,说,“我在皇宫里吃得好,住得好,皇帝派了金羽卫保护我,没人敢进西行宫欺负我,就算有人硬闯进来也不怕,我现在身手还不错,谁打我,我就打回去,没吃过亏。”说到这里,她颇有些小得意,眼睛盈盈发亮,下巴微微抬起,让萧言锦忍不住想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怎么也看不够。
他笑着问,“看来是长进了,身手有多好?”
他是带着长离剑进门的,此刻,剑就搁在桌上,灯草拿起剑,“爷,我耍给你看。”
萧言锦随她出门,见她在院中站定,先摆了个起势,接着手腕一抖,长离如灵蛇窜出,划出一道雪亮的光。短短几招,她一气呵成,行如流水,看似简单的招式中蕴含着无形的力量,一片落叶撞过来,被剑气劈成两半,首尾相离,各自荡开,看得萧言锦暗暗吃惊。
当年灯草只有一点三脚猫功夫,没想到短短一年,竟然进步如此神速。
他看着看着,又想起在悬崖上,灯草将他护在身后,一次次举起剑胡乱砍杀的一幕,一时间,压抑太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
住,喉头哽塞,竟是泪流满面。
灯草收式一抬头,看到萧言锦,吓了一跳,“爷,您怎么……”
萧言锦在她面前倒也坦荡,抹了下脸,把人拉进怀里抱住,“爷很高兴,你长大了。”
灯草微微挣扎,“爷,我一身汗……薰着您。”
萧言锦松开她,扯起袖子想替她擦汗,灯草却比他快,从袖筒里掏出一条帕子,“爷,我学会用帕子了。”说完胡乱在额上擦了擦。
萧言锦笑了笑,把她弄乱的头发理了理,当初看灯草身子弱,根基不行,练武很难成气侯,所以才教她一些不用内力的防身功夫,眼下看来,她内力竟是不弱,想来都是元魂的功劳。
“前两招是长离剑法,后两招是谁教的?”他问。
灯草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姬寻。”
萧言锦一愣,“姬寻,你和他……”
“我和他没关系,他是仇人。”
“仇人教你,你也学?”
“不是我求他的,是他主动教的。”
萧言锦,“……”
“学了他的功夫,再杀他?”
灯草理直气壮,“有何不可?”
“……”
萧言锦竟被问住了,是啊,姬寻主动教的,不是灯草求的,有何不可?
灯草的思维总与常人有异,福伯说灯草缺魂少魄,现在知道她体内有元魂,萧言锦便怀疑,灯草与众不同的言行举止会不会与元魂有关?
他把灯草拉进屋,按坐在桌子边,倒了水给她,“元魂在体内,你可有感觉
?”
灯草一气儿喝光了水,扯着袖子擦嘴,“没有。”
萧言锦在她扯袖子的瞬间一把按住,“不是学会用帕子了么?”
灯草愣了一下,继而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萧言锦看着她,“见了面,总躲着我,不到我跟前来,还不让我擦汗,告诉爷,为何跟我生分了?”
灯草垂眼看地,手指头无意识的揪在一起。
“记得爷说过的话么?”
灯草抬头,“哪一句?”
“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爷,”灯草又低下头去,声音细细的,“我是个烂芥疤,不配……”
萧言锦无端端起了火,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们不是说好的么,你怎么变卦了?不能因为我们都死过一次,前尘旧事就一笔勾销。”
他声音一沉,灯草的头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