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锦罢了早饭便同沈焕臣兄妹一同外出,走了几处地方,把该办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处置妥当,过程也还顺利,可不知为什么,他一颗心总是悬在半空,不上不下,让人慌得很。
如果说昨晚他想亲灯草时,灯草转身是睡着了的无意之举,那么今早上,他连喊两声,灯草充耳不闻,便是明打明的使小性子。
这丫头,一别经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使小性子了。也好,敢跟他对着干,想必奴性也淡了许多,商谈起他们的事,才没那么多顾虑。
倒底是不安,萧言锦谢绝了商贾盛邀的酒宴,急匆匆回了郡府。
刚走到廊上,刘进迎上来行礼,“王爷回来了。”
萧言锦稍一颔首径直从他身边经过,直奔内院。近正午,阳光有些烈,灯草却不躺不避,直直的立在太阳里,低头看池里的鱼。眉儿从树底下走出来,朝他行礼,“王爷。”
萧言锦看着灯草,后者神情寡淡,让萧言锦有种错觉,似乎回到了灯草刚进肃王府的时候,那时,她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侯着,没有他的吩咐,半步也不靠近。
刘进见肃王进来,灯草却毫无反应,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从未见过这般没眼介力的奴才,又怕肃王责怪他没教好底下奴才,低喝一声,“灯草,见着王爷为何不行礼?”
灯草远远欠了欠身,算是行过礼了。
萧言锦淡淡瞟了刘进一眼,刘进趁机告
状,“王爷,长离剑被灯草磕破了口子。”
眉儿最是有眼介力的,立刻将长离捧到了萧言锦面前,“王爷请看。”
萧言锦问刘进,“你确定是灯草弄的?”
“昨日她碰过长离剑,今日就成这样了。”
眉儿添油加醋,“今日她趁人不在,又把剑摘下来……”
刘进继续告状,“还有,今天早上,她到厨房偷吃馒头……”
萧言锦眉头一皱,“偷吃馒头?”
“是,”刘进道,“被奴才抓了个正着,主子贵人们还没吃,她倒先吃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
“那会天刚亮。”
萧言锦的脸沉下来,看向灯草,“饿醒的?”
灯草,“嗯。”
“昨儿夜里没吃饱?”
“没吃。”
“为何没吃?”
灯草不吭声了。
萧言锦问刘进,“灯草昨晚为何没吃饭?”
刘进,“……”一个丫鬟没吃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王爷这语气怎么像要杀人一样……
萧言锦强压着怒火,“你知道她是谁?”
“灯草,上京王府里的丫鬟。”
“谁说她是丫鬟?”
“她,她自己说的……”刘进额上生生逼出了汗,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刘进。”
“王爷,奴才在。”
“你给本王听好了,”萧言锦负着手,面沉如水,“长离剑是灯草的,别说那口子不是她磕的,就算扔进火炉融掉,也随她乐意。不光是长离,郡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何来偷吃馒头一说?再有,她不是
什么丫鬟,是本王未过门的妻。”
刘进腿一软,卟通跪下了,哆哆嗦嗦如筛糠,唯一的念头,不如就地升天吧……
“王爷饶命,奴才不知灯草姑娘是……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树下,奴才……”
“那就去吧,死远些。”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才确实不知道,若知道未来王妃回来了,奴才定可着心的服侍,哪敢有半点怠慢,奴才有眼无珠,愿意受罚……”
“三十军棍,”萧言锦转头对冷锋道,“你来执行,打完他,自己也去领三十军棍,罚你未尽告之之罪。”
冷锋单膝跪地,“是,属下领罪。”说完拖着鬼哭狼嚎的刘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