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锦盯着城墙上的人看了许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灯草还活着?
悬崖之上,灯草身负多处重伤,便是没有最后那一剑,也命不久矣。姬寻那一剑,洞穿她的胸膛,再无回天之力,怎么会还活着……
是萧言镇找的替身么?就算天底下有容貌一模一样的人,可神态为何那般像,他的感觉为何那样强烈……
眼睛盯得发涩,也不敢眨一下,害怕那只是幻境。
冷锋也认出了灯草,吃惊的道,“主帅,是……”
话没说完,萧言锦突然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大伙吓了一跳,沈澜心忙喊,“亲卫跟上,保护主帅。”
一队黑甲亲卫旋风似的跟上去,其他人也急急的催马前去。
城墙上,哨兵来报,“将军,肃王来了。”
灯草被绑在木柱上,无精打采,昏昏欲睡,听到肃王二字,猛的抬头,涣散的目光投向远处,漫无目的寻找,渐渐汇集在一个人身上……
是做梦么,为何她看到了王爷……
齐子恒冷笑,“果然还是来了。”他斜睇灯草一眼,“肃王是不是真的对你情深意重,就看他一会的表现了。”
眼见萧言锦要冲进射程范围里,沈澜心急得大喊,“主帅,停下,不能再往前了……”
城墙上的人都盯着当头的那个身影,尽管隔得远,亦能感觉到那人的激动和急迫。
许怡怜避在墙垛后,看着萧言锦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死死咬住后牙槽,
怒气和怨恨从牙缝里一丝丝挤出来。
弓箭手执箭弩,蓄势待发,只要肃王冲过来,便要将他射成刺猬。
灯草骇得大喊,声音却又干又哑,只有自己听得见。
千钧一发之时,萧言锦猛的扯住缰绳,马儿前蹄高抬,昂头嘶鸣,止了步。
利箭如雨,堪堪落在马前。
跟在萧言锦身后的人皆是吓得魂飞魄散,见没伤到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悠悠落了下来。
萧言锦勒住马,目光一直未离开灯草,离得近了些,他能看清她的模样,瘦了,憔悴了,也长大了,眉眼开了,腰肢细了,成大姑娘了。
大伙等着萧言锦发话,但他却半响不吭声。没有人知道,他不说话,是因为牙齿在打颤,若再观察仔细些,会发现他的脸颊在颤抖,喉结不停的上下滑动着。
刘登见他半话,小声说,“主帅想救那位姑娘,可像上次救温公子一样,使招苦肉计,只需……”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萧言锦的极冷的扫了他一眼,刘登觉得好像被薄薄的刀片割了下脖子,吓得手脚发凉。
齐子恒走到城墙边,冲萧言锦喊话,“肃王,若想像上次一样夜里来劫人,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只要殿下敢撤,本将就每隔半个时辰砍下她一个手指头,砍完手指头,还有脚指头,慢慢将她削成人彘……”
萧言锦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灯草,齐子恒的话却一个字都没漏掉
。身体里的血液都朝着头顶而去,仿佛要从那里破顶而出。没人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冰火两重天。他想冲上去,杀掉城墙上的每一个人,但他更想灯草毫发无损,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沈澜心终于发现萧言锦不对劲,低声问,“主帅,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言锦缓缓摇了摇头。
“您的脸色不太好看。”沈澜心轻轻按住他发抖的手,试图安抚,萧言锦却像突然被什么蜇了一下似的,整个人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众人惊呼,“主帅——”
不过是有惊无险,萧言锦稳稳落地,再抬眼看灯草,竟有一丝躲闪,好像有那么一丢丢莫名的心虚。
灯草也看到了沈澜心,没想到肃王的部属还有女人,穿着银色冑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萧言锦终于压抑住所有激动纷乱的情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