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锁匙响,温容抬头望去,自从温文渊被重打了五杖,卧床休养后,已经很久没人来看他了。
开门的是司狱长,温容笑道,“怎么,要上路了?”
司狱长对他很客气,“温公子,陛下有请。”
温容微微怔了下,随即整了整发冠衣袍,迈着大步往外走。隔壁沈焕臣担忧的看着他,低低唤了声,“温公子。”
温容冲他笑,极快的打了个眼色,“放心,我没事,将军也不会有事。”
沈焕臣一愣,看着温容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他慢慢退到墙边坐下,眸光闪烁,隐约带了点喜色。
片刻后,温容被带到萧言镇面前,这是温容入狱后,第一次见到皇帝,俩人相看无语,一时都觉得陌生了许多。
关了几个月,温容面颊消瘦,衣衫褴褛,早不复如玉公子的风采。
往日的情谊在温容进门的瞬间,又回到了萧言镇的心里,他眼眶发红,看着温容的模样只觉得心疼。
半响,他说道,“你受苦了。”
温容长揖到地,“陛下安康。”
萧言镇亲手扶起他,像往日一般,拉着坐在自己身旁,细细打量他,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嘴唇却紧闭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几个月未曾洗漱,温容身上有了味道,在牢里不觉得,坐在这金壁辉煌的殿堂里,他便有些不自在,怕薰着皇帝,稍稍往边上挪了挪。
萧言镇心里一刺,温容倒底和他生分了。
他清了清嗓子,“朕
知道你与肃王情份非浅,他若没死,你定是高兴的。”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温容,但温容低眉垂目,脸上不喜不悲,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带走了朕五万兵马,想要做什么,朕心里有数,你心中大概也有数。”
温容,“我在牢中呆了数月,肃王要做什么,我并不知晓。”
“你是在怪朕?”
“温容欺君,犯的是死罪,陛下还留着我这条命,已是宽宏为怀,温容感激不尽。”
萧言镇摆摆手,“罢了,过去的事不说了,肃王此次归来,大约要找朕算账,你与他有交情,不凡替朕当个说客,只要他将兵马归还,朕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依旧当他的富贵王爷。你将功补过,朕免你所有罪过,如何?”
温容,“于温容而言,既能帮到陛下,又能脱离牢狱之苦,何乐不为?”
“好!”萧言镇在温容肩膀上重重一拍,“此事了了,朕待你一如从前。”
温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第二日,皇帝亲点十万大军,命右相尹秀生监军,京察左卫将军顾永为统帅,一路西行,拦截肃王,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夹着辆马车,车里坐着温容。他换了干净衣袍,束了玉冠,又成了温润如玉的公子爷。
尹秀生一直以为皇帝不杀温容是因为感情深厚舍不得,到此刻才知,留着温容不过是想拿他当筹码。
尹秀生坐在温容对面,一脸悲悯之色,“温公子刚出狱,便
要劳烦公子跑一趟,实在是对不住了。”
“无妨,”温容淡淡一笑,“都是为了皇上。”
“此事若是办好了,温相便能官复原职,公子与皇上的情谊也能得以继续,于公子而言,此事甚好。”
“是啊,”温容轻轻一叹,“甚好。”
——
虽已开春,西北境内依旧是寒风朔朔,裹着黄沙吹在脸上,打得生疼。但士兵们毫无畏惧,挺直腰背,睁大眼睛,面无表情看着城楼之上的弓箭手。
弓箭手们一字排开,身着黑甲,持强弓利箭,亦虎视眈眈望着下面整齐列阵的士兵。
右相尹秀生端着笑脸,跟萧言锦打招呼,“肃王殿下,别来无恙!”
萧言锦并没看他,而是盯着他身边的温容。
温公子五花大绑,身前身后皆是持剑的武士,箭弩拔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