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心大惊,“主帅,你的手……”
她撕了袍边要替萧言锦包扎,萧言锦手一抬,“不必。”
“可主帅受伤了。”
这点伤算什么,这点痛又算什么?谁能看到他心里那道血淋淋的伤口,谁又能体会他万箭穿心的痛……
灯草,你再等等,总有一天,我会把萧言镇拎到你墓前,以他的血祭你。
沈澜心却在这一刻终于知道萧言锦与从前有何不同了,他多了一份深重的戾气!
也是,征战沙场,浴血奋战,一心效主,佑大楚边疆,待平定天下后又主动交出兵权,最后还是落到这般田步,换了她,她也要起兵造反,杀了那狗皇帝!
冷戾之色只是一时闪现,很快,萧言锦又恢复面无表情,冷若寒铁的模样,沈澜心却只觉得心疼,曾经威震四方的战神,英明神武的肃王,居然被逼得上山落寇,在这险山恶水间艰难起事。可她也知道,凭萧言锦的毅力和能力,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
她看着萧言锦被血染红的手,“主帅……”
萧言锦回过神来,“你长途跋涉,让冷锋带你去安置,先休息一会,有事晚点再说。”
沈澜心是军人,习惯了听令,当即应了是,退出去找冷锋。
冷锋站在石柱旁看若梦,她已经看完了病患,在灶台前和祈明说话,俩人指着洞顶比划着,谈得很是投机。
自打萧言锦给祈明安排了差事,他慢慢从丧妻儿之痛中走
了出来,每日忙忙碌碌,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在杏花谷的时候,他就爱往若梦身边凑,后来上了山,只要经过杏花谷,他也总是要跟若梦打声招呼,冷锋猜他对若梦是不是有了一点什么心思?
当然,男未婚,女未嫁,彼此若是有了那层意思,也是一桩好事。
他轻轻呵了一声,收回了视线。一扭头,看到沈澜心抬起手臂,做势要拍他。
“冷护卫,看什么呢,叫你两声都没反应。”
“沈都尉找我有何事?”
“我初来乍到,主帅说让你找个地方……”
冷锋说,“我把这茬给忘了,先带你参观一下,有几处可住的山洞,你自己选。”
他带着沈澜心往溶洞深处走,若梦远远的望过来,打量着沈澜心的背影。
浮生凑过来,笑嘻嘻道,“师姐在看沈兄弟么,他是今日刚上山的。”
“沈兄弟?”若梦不客气的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什么眼神,分明是个姑娘。”
“可他穿的是男式长袍,还束了发。”
“穿男式长袍,束了发就一定是男人?”若梦不客气的又给他一个弹蹦儿,“女子在外头行走,扮成男装方便些,这么浅显的事还用我教?”
浮生捂着额头,嘟噜着,“当初灯草着男装,你不也没认出来,我一时辩不清也是有的。”
“怎么一样?灯草处处都像男子,别说我,连谷主都雌雄难辩,你说的沈兄弟可不一样,她处处都像女子。
再说我不是嘱咐过你,少提灯草……”话没说完,突然静了声。
浮生扭头一看,萧言锦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边上,他立马也神色一凛,头低低的叫了一声,“主帅。”
萧言锦几不可察的点了个头,往洞外去了。
若梦骂浮生,“都怪你这个二百五,提什么不好,非得提灯草。”
一旁的祈明好奇的问,“灯草是谁?”
若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个名字是禁忌,不能提,尤其不能当着主帅的面提,记住了么?”
祈明被她严肃的神情唬到了,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不提。”
若梦抱着手臂,若有所思的踱到一旁。冷锋自山下带回来一个沈姑娘,瞧那举止和气质,绝不是普通人家,见了肃王就哭,肃王还带她到自己洞中说话,看起来很是相熟,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