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再一次在花墙边探头,待灯草看到她,立马讪笑着缩回去。灯草不记得她这是第几次过来了,抹了把汗,把剑插回剑鞘。
“如夫人找我倒底有何事?”
阿芝脸上堆着笑,从墙边走过来,客气的问,“灯草姑娘练完剑了?”
按说还没到时辰,但阿芝时不时跑过来看一眼,灯草再心无旁鹜,也不好当作看不见,毕竟珍珠是这府上的如夫人,对她也不错,她一个寄人篱下的,总得有点分寸。
“如夫人说,这时节园子里的花开得正艳,如果姑娘练完剑了,想请姑娘一同到园子里逛逛。”
赏花这种高雅的作派,灯草不是很懂,但漂亮的东西她也喜欢看,把剑往腰上一挎,说,“走吧。”
阿芝抿嘴偷笑,练得满头大汗,也不说回去换件衣裳,就这么过去,不怕失礼人么?公子爷真娶了这么一位不拘小节的,以后可有得受了。
珍珠今日精心捯饬了一番,倒也不是要和灯草比个高下,她出身勾栏,争芬斗艳是本能。
两人到了一处,珍珠亲热的挽起灯草的胳膊,一点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汗味,笑盈盈道,“总算等到妹妹了,没耽误妹妹练剑吧?”
“没有。”
灯草不习惯与人太亲近,尤其是珍珠这种衣着鲜亮,身上香喷喷的美人儿,像摆在古玩架上的精美瓷器,一不小心就碰坏了。
她不动声色把胳膊抽出来,还没松口气,珍珠又缠过来挽
上了。
灯草,“……”
“别跟我见外,”珍珠笑道,“以后府里就咱们姐妹两个,应该多亲近。”
除了萧言锦,灯草跟谁都亲近不起来,对娇滴滴的美人儿,她有点不知所措,稀里糊涂被珍珠挽着往园子里走。
阿芝跟在边上,不时打量两位姑娘,一个花枝招展,幽香扑鼻,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另一个面瘫着脸,头发毛毛燥燥搭在鬓角,嫌裙摆碍事,扎进了腰间,半点没有姑娘的样子。尽管珍珠总说温容对灯草上了心,但她并不认同,男人除非瞎了,才会弃珍珠选灯草。
要说上京城的高门府弟中,论园子可以和御花园媲美的,当温府莫属。
珍珠爱花,当初娶她的时候,温容便花大价钱将园子修整了一番,托人四处购置名贵花卉,以博美人一笑,甚至御花园里来了什么奇花异草,他也腆着脸向皇帝讨要。有一回,皇帝私服到温府,见识了温府的花园子,感叹了一句:这比朕的御花园也不差了。
温丞相吓得当晚就要着人拆了园子,天子脚下,谁敢跟皇帝家比,那不是上赶子伸脖子砍脑袋么,可温容死活拦着,拍着胸膊保证,如果皇帝怪罪,他一人承当。温丞相也知道皇帝不会为了几株花草,跟温容计效,只是他一贯小心谨慎,心里总归有些不安罢了。
初夏的园子,清香扑鼻,百花争艳,珍珠弯腰摘下一朵艳红的大丽花,别在
耳边,晃着脑袋问灯草,“好看么?”
灯草点头,“好看。”花好看,但人比花娇。
“给你也插一朵。”珍珠说着又去摘,灯草忙制止,“不用,我不爱这些。”
“妹妹不喜欢花么?”珍珠指着大片盛开的花朵,“这些花培植了几年,越开越漂亮了,别处看不到的。”
阿芝在边上插嘴,“这园子是当年公子爷娶如夫人的时候,花大价钱修整的,连宫里的奇花异草也弄了来,只要如夫人喜欢,莫说御花园的花草,便是天上的星星,公子爷也得去摘。”
珍珠嗔怪的瞟她一眼,“说这些做什么?”
阿芝一心为主,说这些有的没的,是想让灯草知道,温容心里是有珍珠的。可惜她有点多些一举,在灯草看来,温容和珍珠本就是天生一对,压根不需要阿芝刻意提醒。
在幽径中走了一会儿,绕过假山,一座别致的秋千立在那儿。
珍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