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西行宫,礼春和守春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
礼春,“还是温公子有本事,定是他劝服了陛下。”
守春,“那当然,温公子是无冕王爷,阖宫这么多皇亲贵戚,陛下就只听温公子的。”
姬寻坐在窗户上,一条腿伸着,一条腿悬着,闻言扯了扯嘴角,扭头望向天边的流云。
等温容过来的时候,礼春和守春对他的态度越发的热情周到。
“温公子快上坐。”
“温公子您喝茶。”
“温公子尝尝刚做的点心。”
“温公子冷么,奴才把窗……”守春看一眼坐在窗户上的姬寻,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
温容看一眼灯草,后者一脸漠然,并没有因为取消采血而有半分高兴的样子。她抱着一只粗陶壶唆着茶水,突然把茶壶往桌上一放,对温容说,“你跟我进来。”
温容今日第二次进灯草的闺房,很是荣幸,进门的时候挑衅的看了姬寻一眼,但姬寻并没有回头,他只好盯了眼姬寻的后脑勺,进了门。
灯草坐在桌边,小脸板着,有些严肃的样子。
“你坏了我的事。”
温容有些好笑,“得了吧,你那计划实施不了,不会有人给你弄毒药的。就算有人不怕死,难道不怕祸及家小妻儿?”
“是你贪死怕死。”
“我承认,我怕死。”
灯草从腰间摸出匕首,在手里把玩着,眼皮轻轻一抬,看似寻常,温容却陡然感到了一股寒意,像一颗冰棱子迎面袭来,她说,“你出卖了我?”
“我虽是贪生怕死之辈,却不会做卖友求荣的事,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温容莫名有点恼,“你拿刀做什么,难道我说出卖了你,就要杀了我?”
灯草,“你都出卖我了,我不能杀你么?”
温容,“……”这话好像没毛病,就是心里有些堵。
“如果萧言锦出卖你,你会杀他么?”
“王爷不会出卖我。”
“我说如果。”
“没有这种可能。”
“……”
温容拉下脸,不说话了。
“为什么叫你无冕王爷?”灯草问,“皇帝和你很亲近么?”
“还行。”
“皇帝为什么和你亲近?”
温容眼角一扬,“因为爷长得好看。”
“这么说,皇帝才是断袖,他喜欢男人。”
“……”
温容气极败坏,“胡说八道什么,我和皇上清清白白,他待我如兄弟。”
“你与皇帝不是亲兄弟,他为何待你好?”
“正因为不是亲的,才待我好,”温容说,“梁王是他的胞弟,可皇上不待见他,肃王就更不用提了,皇上一直视他为眼中钉。天家的亲兄弟生下来不是兄弟,是仇人。皇上一腔拳拳之心,无可寄托,便放到了我身上,把我当成了亲弟弟,因为我不会算计他,也跟他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他不需要防着我,这么说,你懂了么?”
类似的话,萧言锦曾经也说过,灯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温容见她懵懵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穿裙衫,却扎男人的发式,像个道姑。”
灯草歪头躲开他的手,“别碰我。”
温容心说,现在萧言锦不在,碰一下又怎么了!但灯草冷冷睇着他,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他竟然不然放肆,讪讪的收回了手。
“灯草,如今你安心将养身子,别的事不要多想,就你那脑瓜子,想也是白想。”温容叮嘱她,“这是在宫里,不比在外头,出了岔子,没人能救你。”
灯草满不在乎一笑,“他们能弄死我再说。”
温容,“……”
不管怎么说,解决了要紧的事,温容心里高兴,加上礼春和守春盛情招待,他便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留下来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