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温热的血涌出来,溅在萧言镇的脸上,他下意识的抹了一下,有些怔怔的。
金羽卫们已经把灯草控制住了,跪地请罪,“臣等护驾不力,请陛下责罚!”
萧言镇猛地醒悟过来,一脚将刺伤灯草的金羽卫踢翻,“谁让你伤她的?”突然灵光一闪,喊道,“快,拿碗来,接住她的血。”
安福跟在金羽卫后头进来,听到皇帝的话,赶紧拿起桌上的茶盏,泼了水,弯腰接灯草手臂上的血。
萧言镇看着那猩红的血,目光闪烁,隐约透着几分疯狂。
接了小半杯血,萧言镇低头嗅了嗅,吩咐安福,“掺到朕的羊奶里。”说完,竟像是等不及了似的,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安福忧心的看了眼灯草,护着那杯血,快步追了上去。
宫里养了羊,那是从贝尔草原严格挑选配种回来的,精心伺养着,产的奶色泽雪白,没有一点膻味,入口醇绵,有淡淡的甜味。萧言镇每日早晚都要饮一碗,据说可以强身健体。
安福小心翼翼把那半杯血倒进羊奶里,轻轻搅拌着,血在羊奶里拉出一道道红色细小的纹路,像某种诡异的图腾,最终,血与奶交融,成了一碗淡红色的血奶。
安福端到萧言镇面前,“陛下,羊奶来了。”
萧言镇刚沐浴过,穿着雪白的中衣,布料质地轻垂,勾勒出削瘦的身躯,半湿的头发散落下来,衬着他的脸异常苍白,显出一种羸弱来。
穿上朝服的萧言镇有帝王的威严,可脱了朝服,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有些阴柔了。
他接过羊奶,低头闻了闻,抿了一小口,在嘴里细细品尝着。之后的每一口都喝得异常缓慢,有时候还会停下来,若有所思的琢磨着什么?
安福侯在边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喝出什么问题来。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萧言镇总算把羊奶喝完了,喝得很干净,一滴不剩。
萧言镇把碗递给安福,吩咐道,“打今儿起,每天的羊奶都掺半杯血。”
安福吓了一跳,“早晚都掺?”
萧言镇想了想,“早上不用,一日两次,朕怕她吃不消。”
安福心说,就算一日一次,也吃不消啊,这不遭罪么?
萧言镇又说,“派个厨子过去,一日三餐好生给她补着,多弄些补血的药膳给她吃,另外西行宫里得常驻一位太医,每日取完血,让太医处理一下,用最好的止血药。取血的时候小心些,别把她弄伤了,让金羽卫守在边上,免得她闹腾起来按不住。”
安福呵着腰,一一应着,“是,老奴记下了。”
萧言镇突然抬起头来看他,“你怎么不问朕为何要饮她的血?”
安福心里哆嗦了一下,忙挪开视线,答道,“陛下这么做,自有陛下的道理,做奴才最要紧一条,不该知道的不要打听,老奴在宫里近三十年了,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
萧言镇仍盯着他,“今日灯草那话,你听到了?”
安福心里又哆嗦了一下,“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那两个小奴才……”萧言镇摸着下巴思忖着,眸光闪烁不定。
安福额上冒了汗,袍袖里的手微微发抖,听到萧言镇说,“还是处理了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安福躬身退出来,这一会的功夫,他后背上已经湿透了,被外头冷风一吹,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带着人匆匆去了西行宫。
跨进内院的时候,礼春正好端着盆出来泼水,安福远远喊了声,“拿下。”
礼春一个激灵,转身就往屋里跑,喊着,“灯草姑娘救救奴才。”
守春正帮灯草拆头发,听到喊声,知道不好,脸刷的一下白了,拉着灯草的手臂,“姑娘救救我们吧。”
灯草站起身来,小脸凛然。皇帝走后,礼春守春跪着求她救命,她随口答应,但没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