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只要发现猎户挖的陷井,灯草就去把它填平,每填一个,她总要叉着腰吁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看得萧言锦哭笑不得,“我看你倒像个小山神,护着林子里的兽。”顿了下,问她,“干粮没了,接下来咱们吃什么?”
灯草立马把腰间的弹弓抽出来,“我去打只野兔。”
萧言锦笑道,“你既护着它们,为何又要打它们?”
灯草理直气壮,“我凭本事打的。”
萧言锦看了她半响,终于明白了她的思维逻辑:人可以打兽,兽也可以吃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不管是人还是兽,都不能贱踏生命。
他有些感慨,一个草介子出身的人,在旁人看来,就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只小蝼蚁,得不到丝毫尊重,可她却懂得尊重生命,比那些满口仁义说着场面话的伪君子真实多了。
又走了大半日,终于看到了设在路边的关卡,萧言锦没有通关文书,但他有丞相府的腰牌,这东西比文书管用,不但没人找麻烦,还被人恭恭敬敬的请过了关。
过了关就是南蛮的边锤小镇,叫雍里,人来人往,出乎意料的热闹。
灯草看到有大鸟在路边闲逛,拖着漂亮的大尾巴,昂首挺胸,对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见灯草看着那些鸟,萧言锦告诉她,“那是孔雀。”
“它们怎么在街上走,不怕被人抓么?”
“孔雀是南蛮的神鸟,对神鸟不敬,菩萨要怪罪的,没人敢抓。”
虽然雍里和昌州离得近,却完全是异国风情,百姓们无论男女都穿窄裙,赤脚,女人额间点了红,头上戴花,插羽毛,男人额角有刺青,头上包着蜡染的蓝布,皮肤黝黑,牙却很白,看到远道而来的异乡人很是热情,老远就挥着手打招呼。
路边的小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粗织布,蜡染布,造型独特的土陶罐,银铃铛,牛角梳篦,头饰,竹根雕的摆件……看得灯草眼花缭乱。
“喜欢么?”萧言锦问。
灯草回神,立刻按住他的手,“别买。”
萧言锦好笑,“没有当地的钱,想买也买不了。”
灯草傻眼,“……爷在这儿也能捡漏么?”
“捡不了,”萧言锦逗她,“得想办法赚钱。”
灯草想了想,“卖艺吧,我可以胸口碎大石。”
萧言锦,“……”
“爷不是说,只要下锤的人运气得当,不会伤着底下的人,我相信爷。”
萧言锦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亏你想得出,大楚的银子可以换当地的钱,换了就能花了。”
灯草,“哦。”
萧言锦还是不放心,“以后若是没钱了,也不能干这事,听到没有?”
灯草说,“凭手艺挣钱,正正当当的,为何不行?”
“没有为何,我说不行就不行,”他态度强硬,不想解释,横竖他们在一起,不会有那样的时候。
——
温夫人正要歇午觉,丫头进来禀告,“夫人,婉月公主来了。”
温夫人如临大敌,催促丫环,“快,快拆。”
丫环手忙脚乱替她拆了头饰,温夫人急忙钻进被子里,“就说我身子不好,躺下了。”
真不知道容儿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惹了这么个煞星,隔三差五到府里来逼婚,姑娘家家的,还是个公主,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被闹烦了,她也想过,算了,就认命吧,好歹是个公主,模样儿也周正,配得上儿子,私底下找人合过温容和萧芙玉的八字,结果一算,天生的冤家,硬要凑一块,只能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这可把她吓坏了,不管没了谁,都是天塌的大事,这门亲,死也不能结。
可萧芙玉总往府里跑,在温容那里碰了钉子,就来找她,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惹不起,只好躲了。
等了半天没见动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