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萧言锦便醒了,刚动了动,灯草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凑过来先看他腹部的伤,“爷,血止住了。”
“嗯,得亏用了你的草药,”萧言锦歇了一晚,精神好了些,扶着供台站起来,“去瞧瞧姬寻走了没有?”
灯草熟练的把他的胳膊绕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扶着萧言锦往外走。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过雨,山路泥泞,有些打滑,俩人搂在一起,你滑一下,我滑一下,碰来碰去,灯草只好砍了两根树枝当拐杖,一人一根,方走得稳些。
到了昨日姬寻掉下去的地方,萧言锦仔细查看,有攀爬的痕迹,还有脚印,脚印朝着下山的方向,他们顺着脚印走,到山下,脚印多起来,交杂在一起,便不好辩认了,想必姬寻已经离开了。
萧言锦本来要去越州,想了想,改变了主意,往西行,走上一两天,能到昌州,再过去便是和南蛮接壤的地方。
越往西走越荒凉,连个过路的马车都没看到,萧言锦失血过多,苍白着脸,有些虚弱,灯草便将紫电也挎在自己身上,减轻他的负担,她瘦瘦小小,腰上挂着两把长剑,像小孩偷了大人的剑准备去闯荡江湖,萧言锦看着她,有些想笑,又有点酸涩。
走了半日,灯草见不远处有农家,想去讨点吃的,便让萧言锦在树底下坐着,自己沿着小路往村里走,刚走到一畦菜地边,有人叫她,“哎,你,站住。”
灯草回头一看,是一个穿黑衣的男人,瘦长的脸,腰间挎着剑,冷冷看着她,灯草扫一眼他的剑,立刻警惕起来。
灯草站着没动,那男人走过来,“你是村里的?”
灯草没说话,一脸漠然看着他。
“见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经过么?高的男人一身贵气,矮的个头跟你差不多。”
灯草迟疑着摇了摇头。
那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剑上,扬了扬眉,“谁的剑?”
灯草说,“我的。”
男人笑起来,“你是灯草?”
灯草立刻转身就跑,她没进村,也没往萧言锦的方向跑,而是选了上山的路,她想只要进了山,就有办法甩了那人。
男人哈哈笑起来,说了句,“得来全不费功夫”,双臂一展,如飞鸟掠来,拎起灯草一掼,灯草便像个物件似的被甩得老远,“卟”的一下落了地,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她掏出匕首,凶狠的瞪着那男人,男人跟逗猫似的,慢吞吞走过来,“都说你命硬,总杀不死,今日便要看一看,你倒底杀不杀得死?”
灯草举着匕首刺过来,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抓住,那细细的胳膊握在手里,稍一用力就能捏碎,男人夺下匕首,随意往地上一扔,轻蔑的笑,“不自量力。”
他换了只手,握住灯草的脖子,慢慢收紧提起来,灯草喘不上气,脸被憋得通红,在腰间胡乱的摸着,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剑。
那男人早有准备,立刻去夺剑,灯草却用力朝他身后扔去,刹那间,雪亮剑锋倏然刺来,男人转身,依旧跟拎小鸡似的提着灯草,萧言锦回手一缩,收回紫电。
他暴喝一声,“放了她!”
看到萧言锦,那男人明显一愣,灯草趁机抱住他的肩,狠狠咬下去,男人吃痛,松了手,灯草落地,萧言锦立刻挥剑刺来。
男人拔剑一挡,两剑交格,当的一响,男人的剑被磕出一个绺口,萧言锦却脚步虚浮,被这十成的力道撞得两眼发黑,身形踉跄着不肯倒下,男人当机立断,剑上挑,斜斜一刺,剑尖扎进萧言锦的胸膛,灯草猛然睁大眼睛,捡起地上的匕首,不要命的朝男人刺去,男人听到动静,本能的矮低身子躲开,灯草没刺中他的胸膛,却刺中了他的颈脖,刀猛的一抽,血如喷泉般四射。
男人捂着脖子,缓慢的转过身,完全无法相信,他竟死在一个孱弱的,不懂武功的半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