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萧言锦和灯草留了下来。到了夜里,这里更显得阴森可怖,风吹过杂草,悉悉索索,像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钻来钻去,那些残墙后头也像躲着窥视的眼睛。灯草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影子,忍不住打了个颤。
萧言锦握住她的手,“看天上。”
灯草抬头,发现这里的星子又大又亮,像撒了一把银钉,闪闪烁烁,到处都是。
萧言锦说,“如果害怕就看天,看有光亮的东西。”
如果忽略那些令人不安的东西,听着草丛里的虫鸣,看着天上明亮的星子,吹着夜风,倒是件惬意的事。
灯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往火堆里加了些枯枝,烧得哔哩哔哩作响。
远处,山上传来“嗷呜——嗷呜——”的叫声,灯草仔细听了听,问,“爷,是什么?”
萧言锦说,“好像是狼。”
灯草想起了昨日遇到的那只巨型灰狼,她喃喃道,“是那只白耳朵么?”
萧言锦笑道,“这么快就给它起名字了?”
灯草说,“那头狼的左耳朵上有一撮白毛,这么叫它很合适。”
萧言锦道,“你说以前来过这里,是不是跟那头狼结过缘,它好像认得你。”
灯草摇摇头,“不记得了,应该没有,我只和狗做过伴。”
萧言锦抬起手臂,“不早了,睡吧,明日再好好找一找,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灯草缩进他臂弯里,闭上了眼睛。
墙后,一只巨大的灰狼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尽管是个阴森的,带着冤气的凶地,灯草却睡得十分安稳。
她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秀美的小山村,屋后是绵绵的青山,村边绕围着小河,河边有一片绚烂的野花,村民们虽然生活清苦,却都善良和蔼,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她在野花间欢快的跑着,一只大狗在身边摇着尾巴,远处,一个年轻的妇人站在杮子树下朝她招手……
灯草缓缓睁开眼晴,看到近在咫尺的萧言锦,他几乎要贴上来,深邃的眼眸像幽暗的井,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见她醒了,萧言锦有点不自在,迅速的拉开距离,“你醒了。”
灯草问,“爷,你干嘛?”
萧言锦咳了一声,“你眼角有眼屎。”
灯草忙坐起来,擦了擦眼睛。她以前是小乞丐,不在乎这些细节,但爷爱干净,不能污了爷的眼。
俩人在河边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回到村子里,灯草拿出一个肉饼子递给萧言锦,“爷,你吃。”
萧言锦说,“不是还剩两个么,你的呢?”
“我不饿。”
萧言锦笑着打趣,“怎么不饿,你正长身体呢,”又说,“天热,这东西存不了,吃掉吧。”
“可吃了就没了。”
“没了再想办法,”萧言锦一抬头,愣住了,“灯草,你的白耳朵来了。”
灯草望过去,巨型灰狼嘴里叼了个血糊糊的东西,朝他们走来,萧言锦不敢大意,往前一步挡住灯草,灰狼把嘴里的东西放下,静静的看着灯草,似乎希望她收下。
灯草仔细一瞧,是只野兔,敢情这灰狼是给她送吃的来了。
灯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无措的看了看萧言锦。
萧言锦笑道,“你定是和它结过善缘,它现在来报答你了。”
灯草不记得有这回事,不过给她送吃的,她还是高兴的,想过去感谢一番,被萧言锦拦住,毕竟是头猛兽,万一凶性发作……
“没事,它不会伤害我。”灯草朝灰狼招手,“白耳朵,过来。”
灰狼迈着步子缓缓走过来,在她跟前趴下,温驯得像只披了狼皮的羊。
灯草蹲下来,抚摸它的头,轻声细语和它说话,“爷说咱们结过善缘,是么?我那时候小,可能不记得了,你却记得,你当真见过我么?”
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