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的金牌在午后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让人不敢直视,于召远自然是认得,拿金牌的人又是温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立刻带着人呼啦啦跪下来。
温容待看清来的是禁宫侍卫,也吃了一惊,能派出禁宫侍卫的除了皇帝就是太后,正愣神,听到萧言锦轻咳一声,余光里,萧言锦作势要跪下去,他忙上前一把扶住,“肃王殿下快请起,让您受惊了。”
萧言锦扶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温容却有些骑虎难下,他没想到魏太后也参与了此事,他一点也不想与魏太后为敌好吗。
“于大人,”他转身又把于召远扶起来,“你来是……”
“我奉太后懿旨前来抓打伤婉月公主的要犯。”
“这个……”温容摸了摸鼻子,“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事情还没弄清楚……这样吧,既然陛下差我来办此事,便由我来询问吧,肃王殿下,能否把灯草请出来……”
“灯草病了,在屋里躺着,温公子要问话,恐怕得移步到内院才行。”
“那就打扰了,”温容说着就要抬脚往里头走,于召远立刻跟上去,冷锋冷着脸上前,拿剑鞘挡住。
于召远身后的大内禁卫立刻又拔剑,温容听着嗖嗖的拔剑声,简直头疼,“于大人,您还是在外头等着吧,我问完话,自然一五一十全告诉你,好让你回去复命。”
于召远道,“温公子,这个恐怕难以从命,我只管将人带回去,其他事与我无关。”
温容把金牌定在他面前,“太后要拿人,皇上要保人,你说,怎么办?”
碍于金牌在此,于召远也不好妄动,虽说魏太后是皇帝的娘亲,但就权力来说,只有皇帝才是至高无上的,他虽听令于魏太后,归根结底还是在皇帝的统治下,一时也踌躇起来。
“于大人,我知道你的难处,”温容拍拍他的肩,“太后的话要听,皇上的话也要听,实在是为难,不如这样吧,你回去如实向太后禀告,太后自然会与皇上商议,总好过咱们在这里僵持不下,太后与皇上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就把事情解决了,何苦咱们在这里争得面红耳赤?”
于召远细细一想,温容这话也有点道理,如果他硬闯,便是有违皇令,虽然他只是奉命办事,但皇帝的怒火不会撒向太后,却会冲自己来……心下一权衡,也就借着温容的话下台阶。
“皇命不可违,”他朝温容和萧言锦拱了拱手,“卑职这就回宫复命。”说完带着人走了。
在边上观战的福伯顿时松了一口气,对及时赶来解围的温容充满了感激,殷勤的招呼道,“温公子,外头忒冷,快屋里坐,我给您沏一杯上好的龙井……”
温容笑道,“福伯别客气,我当这儿跟自己府上一样,今日不光要喝龙井,还要喝言锦兄的好酒呢。”
“有有有,好酒好菜这就给您备着去。”福伯边说,边往厨房张罗去了。
温容随着萧言锦进了临阳阁,径直往西厢房走,萧言锦扯住他的袖子,“做什么去?”
“不说灯草病了么,我瞧瞧去。”
“她在书房。”怕灯草闯到前厅,萧言锦给灯草布置了写字的任务,没写完不准出房门。
温容立刻登上台阶,一掀帘子迈进书房,高兴又得瑟的喊道,“灯草,多亏爷及时赶到才保住了你的小命,说吧,怎么谢我?”
灯草被他喊得一惊,手一出溜,在纸下留下一条黑色的粗杠。
温容看她傻愣愣抬眼的样子实在有趣,忍不住笑起来,凑上去又问,“怎么谢我?”
灯草恢复了漠然的表情,说,“我给公子写个字吧。”
温容看着纸上的那些蚯蚓乱爬的字,嘴角抽了抽,“灯草,你这字也好意思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