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蓉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只见其一身青色儒衫,身姿却挺拔如松,倒是面容清俊,一瞧便是个读书人。
男人缓缓走上前来,拱手道:“裴姑娘,在下李穆严!”
裴亦姝微微福身,看着他浅笑道:“原来是状元郎子!”
李穆严言辞温和道:“裴姑娘见笑了!”
李穆严是贤德侯李家的嫡长子,也是今年会试的新科状元,身出名门,又是仕途畅通,应是一时风光无俩。
在前世的记忆中,这李穆严倒是个正直的人,只是死的有些早了。
裴亦姝瞥了一眼坐在杌子上的李柔妍,问道:“李状元可是来寻李姑娘的?!”
李穆严自然早也见着了李柔妍,却赧然一笑道:“在下因有事来晚了一些,方才便已见过了家姐,无奈家姐自幼便有不足之症,身边自会有人照看着!”
“倒是不见元华姑娘!”裴亦姝抬眸瞧他,“我还差点把柔妍姑娘错认成她了!”
方才裴亦姝又仔细回想了一番,虽没见过这李元华几次,但还能回忆起其大概模样,这李柔妍确实是像极了她,方才乍看却没能看出来,或许是因这李柔妍一脸病容的缘故。
李穆严听了却是心里一咯噔,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元华妹妹因身体抱恙在家歇着,说来柔妍姐姐与元华妹妹确实有几分相似,但不至于分不清俩人!”
“原来如此!”裴亦姝微微颔首,便不再看他,而是盯着楼下正往来翕忽的鱼儿。
“姐姐这是一人在此处观鱼吗?”这时,裴月蓉仪态大方地走了过来,又看着李穆严笑道:“这不是新科状元郎吗?”
李穆严只对裴月蓉微微颔首,便将目光移至别处去了,似乎也在看争着吃食的一尾尾金鱼。
见李穆严似乎不想与她搭话,裴月蓉也未过多计较,仍旧是笑靥如花的模样,她的目的是要裴亦姝出丑。
“长乐公主正在那边挑选画作呢,现下许多人都在那边围着看热闹呢,姐姐不也去瞧瞧吗?”
魏茵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瞥了一眼站在裴亦姝身旁的李穆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骂这裴亦姝真是勾人的狐狸胚子,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说道:“就算是亦姝妹妹自惭形秽,也该去瞧瞧,好跟着他人学习一番,这不然,旁人还以为亦姝妹妹是不敢正眼瞧自个身上的不足,你说是不是?”
魏茵表面上虽是笑吟吟的,但句句话皆是夹枪带棒,眼里的挑衅之意藏都藏不住,周遭的几个贵女也都听见了,正意味盎然地交换着眼神。
会不会打起来?听闻上回在集市上便差点打起来了。
可惜这裴亦姝始终是背对着她们的,愣是瞧不见她面上的神色。
“你们在说什么?”裴亦姝转过身来有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对李穆严道,“你方才有没有瞧见那尾短尾巴的小金鱼,它蹦的可高了!”
李穆严笑着回道:“瞧见了,每次总是它先抢着鱼食吃,不过在下似乎瞧见的是一尾长尾巴的金鱼。”
“是吗?”裴亦姝将一双美目睁大了,“难道是我没瞧清楚?”
李穆严忽又提议道:“裴姑娘不妨下楼去瞧,应是能瞧得更清楚!”
裴亦姝赞同道:“好呀,正好去瞧瞧它到底是长尾巴还是短尾巴!”
魏茵的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
她这是又被无视了,好歹她是堂堂郡主,这些人凭什么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魏茵只觉得自个遭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她的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来,死死地盯着从自个眼前飘过的倩影,这裴亦姝简直是太可恨!
不远处,一个身穿水红色衣裳的姑娘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了出来。
魏茵恼怒似地向那姑娘望去,那姑娘霎时噤了声。
看着魏茵充满恨意的双眼,裴月蓉勾了勾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想来姐姐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