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山呼万岁!群臣齐齐跪拜。
唯有那站在最前的王莽一枝独秀,傲立朝堂。
李牧根本就不在意王莽是否对他尊敬,因为打心眼里他就不在乎这些古人的尊卑礼仪。
群臣起身,站在右边的一干文臣们,有将近半数的目光都狠狠的掴在另一侧的王莽身上。
如若目光能够杀人,恐怕此刻的王莽已经不知死多少次了。
“看座!”
便在这些文臣们正在用眼神发泄着他们对王莽的不满时,一道声音忽而于朝堂上响起。
听得此声,群臣纷纷看向高坐于龙椅上的李牧。
李牧但见群臣纷纷看他,又再说道:“都看我做什么?来人,还不快给大将军看座。”
“恩?”突而听得李牧所言,王莽呆了一下,而后紧忙谦虚道:“陛下在上,臣怎能与陛下平起于朝堂。”
“大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跟朕见外了不是?”
说话同时,在群臣们目瞪口呆的神色下,李牧竟是亲自起了身来。
只见他从一宦官手中抢过木椅,并快步走至王莽身前。
将木椅放至王莽身下,李牧又道:“他人不知大将军之辛苦,可朕之。多少次朕日夜辗转……每一想到大将军几次力挽狂澜于既倒,几次力扶大夏于将倾,朕都会感知肺腑、感知涕零……”
“既然陛下执意要臣坐,那臣便却之不恭了!”
打断李牧所言,声音里也听不出丝毫情绪,王莽手扶佩剑,大马金马的落坐。
这一坐,也让旁侧那些还忠于大岐的文臣们纷纷目露痛心疾首之色,更是有三位文臣竟当场开始以袖拭泪。
江山分崩,天子软弱,大岐还有何可救?
透过旒帘,李牧正在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三位正在痛哭流涕的朝臣。
贾诩昨日借由与他于恭室密谈,这个举动看似是在向他示好,可事实当真只是如此吗?
直觉告诉于他,贾诩昨日与他密会绝不简单。
至于如何不简单,他目前还看不出来。
身处权利的洪流之内,又兼着一个假天子的身份,他的处境已经不是能用堪忧二字能形容得了了。
“你们三个!”
自王莽身上收回目光,李牧看向那正在以袖拭泪的三位文臣突然说道:“你们要哭回家哭去。别在这扫了朕与大将军的兴致。”
“陛下说什么?”听得李牧这突然的所说,三人中其中一位脸似马长,身如竹细的文官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向李牧问道。
“朕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此处是何地,乃是商议国家大事的朝堂不是你们自个家的后院。给朕赶紧的,别让朕再说第二遍。”
李牧的这一番话引得满朝文武纷纷侧目,皆将目光落在那三位文官的身上。
而李牧自己却像无事人般再次看回王莽。
看着王莽,而后换上一幅笑容可掬的模样,李牧开口便道:“这椅子便不撤了。以后上朝,大将军便坐着和他们议事就成。”
“哦?”但听李牧所说,王莽缓缓转眸一扫群臣说道:“陛下体恤,臣莫敢推辞,只是,臣若当真如此应了,岂非是给了这天下悠悠之口给臣扣上一个乱臣贼子、挟欺天子之骂名的机会?”
向群臣说完此话,王莽忽而起身向李牧拱手道:“陛下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这椅子陛下还是撤了吧。臣不敢消受陛下这份隆恩。”
随着王莽此话的落下,朝堂内立时鸦雀无声,满朝文武皆将目光汇聚于这对君臣的身上。
此刻,王莽的目光是深邃的,深邃里弥漫着无尽杀意。
而李牧的目光在这一刻却是慌乱的,慌乱中夹杂着迷茫与畏惧。
豆大的汗珠如露水般自旒帘淌下。
一滴一滴,落在王莽眼中,落入群臣眼底。
“大……大将军……朕……朕是好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