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遇刺那日起迟妘和公良汐便未再踏出过驿馆,而此事在迟昂谦沈辰昭一行的大肆追查和司徒衡的暗潜查证相配合之下也终是有了进展。
刺杀那日那些招招毙命的箭矢便是证据。自戚容珩登基以来便有一条明令,大瑄境内除了军器监外不得私铸军器,军器监的箭都是专供四军及各州州军所用的官箭,而此次迟纭一行遇刺的箭均是军器监的箭,从军器监送出的官箭都是记录在册且都有编数的,而此次的刺客有官箭便是证明了这军器监中有人与这幕后主使有所勾结,这一来便是大事了。
一开始在知晓是那些都是官箭后戚容珩并未立刻彻查军器监也并未对外提及此事,司徒衡将张家和永烈侯府都暗自造访了,也多谢这永烈侯是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性子,军器监中暗藏二心的人自也就顺理成章被带到了明面上,手中证据既已确凿接下来就该关门打狗了。
一早沈辰昭和云其便带人将军器监围得跟铁桶一般别说人了就是连苍蝇都飞不出去,见着这般阵仗军器监的人自是都不明所以,可这外头却有人跑到了永烈侯府将这情况禀说,永烈侯却是一副早已有了对策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禁军在军器监上下翻寻,军器监中上下官员都被聚齐在了一处,也都被沈辰昭拿出的官箭和其道出的事惊了一惊,他们心里可都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看着身边的人都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不多时便有人带了一匣子刚制成不久的官箭到了沈辰昭和云其的面前,都是未有编数且未记录在册的,按理来说从谁那翻出来谁便是逃不脱这罪责了,也毫无意外的那间屋子的主人大惊失色的跪在地上呼喊着冤枉。
此人是军器监弓弩署的丞令,要接触官箭自是轻而易举瞧着也是顺理成章,按道理现在是人赃俱获该是可以将其带至御前审问,但沈辰昭和云其相视一眼后并未有立刻有所举动,可有人却是比他们还急的。
“沈大人云将军,军器监出此逆贼实为下官监管不力,如今既然已经搜到了罪证我们便尽快入宫禀明圣上查出这背后之人,也好让幽云使者安心。”
说话的是军器监少监周昌,主监高庆田奉旨巡查各州军器现还在回京途中,所以这几月来都是他在主管这军器监大小事宜,这会儿军器监上下能在沈辰昭和云其面前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了。
沈辰昭听了这话后将目光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丞令身上移向了他,面上看不出些什么神情变化来,“确实是要禀明圣上的,不过在此之前要先辛苦周少监随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可是要先将此人关入大理寺牢?”周昌小心翼翼询问,似想要探明白些沈辰昭的意思。
但沈辰昭并未再理会他,而是直接放开了些声音看向众人肃容道,“军器监少监周昌监守自盗勾结朝官刺杀幽云使臣,我等奉圣上旨意将其带回大理寺候审,其余人等在此静待传召问话,违者以谋逆罪论处!”
此话一落下军器监一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辰昭又看着周昌,跪在地上不敢做声的丞令也猛然起身诧异万分,但看着周昌的目光也的确是带着恨意的,如若今日真坐实了这个罪名遑论他这条命了便是连一家老小一个都保不住,恨是自然。
闻听石台陡然转变的周昌先是心中一震,旋即便对沈辰昭怒目而向,“这是故入人罪!这箭可是从吴丞令屋中搜出来的,在座的可都长着眼睛呢!”
“这个够不够?”
沈辰昭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展开在周昌面前,是他同永烈侯的说那批箭矢放在了何处让永烈侯派人去取的信,而这信是司徒衡从永烈侯府的那些信中拓印来的,若无证据他们又怎敢如此堂而皇之来抓人?
永烈侯和周昌找替死鬼这种事戚容珩一早便猜到了,到时候这吴丞令被冤枉怎么审都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