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三月春暖花开,迟妘在卜天殿便是闭关三月,这段时日她也只见过掌宫和卜天殿长老柏霓,柏霓长老是迟妘自己要见的,是不想放过一丝可能而去寻柏霓长老问了当初华沅漓来此之种种。
当初宴辞清是何时去的盛朝华沅漓便是何时来的盛域,他的凭空出现就如同迟妘和宴辞清的凭空消失一般让人诧异,但也只有掌宫和柏霓长老知晓这是天意。
如同迟妘刚到盛朝时一样,华沅漓一开始也有懵然和不解,但幸而他是出现在了祈天宫中,掌宫和柏霓长老只需对其稍稍解释便能让其稳下心神来,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华沅漓说他曾梦见过此处,到了这时他来此的天意似就有所解了。
华沅漓当初言道自己从幼时便反反复复的做一个梦,梦里只有隐约出现的“祈天大明宫”的门匾和听见不知是谁所唤的一声“阿妘”,后来长大了些梦便不一样了,有时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在街市上的回眸,有时是她在书斋的屏风后与自己错身,又或者是她上马车时不小心掉落一方锦帕而弯腰拾起……总归都是那个女子一人,总归最后总有一声“阿妘”。
后来在茗云馆他初见还宿在迟纭身体里的迟妘,那一瞬回眸顿时与梦中女子重叠了起来,而后他知道了她是户部尚书府迟家的三小姐,明唤“迟纭”,自也就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就是自己梦中的“阿妘”。
情之一字说来玄妙的很,看着他是仅凭着梦里看不清面貌的女子便肯定了自己寄心于何处,可掌宫知晓他定是上一世与迟妘有过交集,哪怕没有过多牵扯甚至连一句话都未说过,可她就是让他也掺和进了这段前世今生的纠葛中。
但也如之前戚容珩所说的一般,华沅漓是个君子。
身为皇室子弟他虽心悦迟妘却也恪守礼仪不将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人,就算画过不知多少的女子像也从未将其画上样貌未给迟妘添过一分麻烦,而他在知晓迟妘无心于己时也未过于纠缠,他做到了君子之礼,做到了心悦一人便仅仅是心悦而已。
在盛域的一年时间华沅漓也不仅仅只是待在祈天宫,他亦随同祈天宫弟子下山去看过这方天地之景,也再次梦到了没有迟妘的盛朝,那是光明普照的大地,是世代帝王所追求的安宁祥和,而这样的宏阔之景,出自戚容珩之手,自这时起那些情爱之事好像开始变得淡然,梦中那方天地是他想看见的天地,他知道也是迟妘想看见的。
听完柏霓长老说的这些后迟妘也唯有长长的沉默,她对华沅漓的心思不是不知,却也不知其是因为自己才牵扯在这漩涡中,这是好是坏她不得而知,因为她给不了华沅漓想要的回应,也不知该如何对其言说这一切的因缘起由,但现在或许不去解才是最好的解吧……
而在见完柏霓长老一月后的今日,迟妘被迫出关,原因是虔明阁再有异,掌宫有令迟妘随行前去。
虔明阁是独立于祈天宫四殿之外最高的玉明峰上亦是祈天宫的禁地,历来也只有掌宫和三殿长老才能入,有言说虔明阁里有一位真神,也有言说虔明阁中有着比卜天殿的卜天石还要神圣的存在,更有言说虔明阁是关押祈天宫十恶不赦的反逆之辈的地方所以才是禁地,这三种言论在祈天宫流传了几百年历代掌宫和各任长老也未站出来说过一字半句。
所以迟妘亦是不清楚的,对此次需要自己随行的要求更觉诧异,直到跟着自己师父上了祈天宫不知多少人都好奇的玉明峰见到了虔明阁的真貌,她依旧还是不解。
掌宫并未急着去开门,而是看着那紧闭的殿门悠悠道,“不天山只有那么大,关于虔明阁的数种传言传了几百年其间也总会有一人说的是真的,妘儿觉得何种说法为真?”
迟妘顺着掌宫的目光看向了雕龙绘凤的殿门,“不会有神困于这方寸之地,所以真神之说不可信,祈天宫若真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