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祀陵去的前一日迟妘给湛诚锦讲学之前又在清德殿偏殿谈了话。
彼时湛诚修已经和自己为了避嫌而拉上一起的湛诚朔离京有一日了,丞相也已经卧床有四日,也正是因为湛诚修和丞相的相继避开崇祀礼让他们肯定了这日会有事发生,对有心之人来说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就算不能刺杀帝王也能将迟妘给解决了,而自迟妘入朝以来看着与她恩怨最大的是郭御史,实则是刚失了左膀右臂的湛诚修。
果然不出所料在路上时便发觉了刺客的存在,可亦有明安帝早先安排好的人在后,祝召也隐在暗中拦下了那射向明安帝的第一支利箭,而在场最能让幕后之人甩锅的便是手握重权且负责此次帝王出宫安危的陈太尉,他们做到了嫁祸,却从一开始就被识破。
帝王遇刺一事终还是放出了消息,朝臣府邸皆是风浪迭起,病中的孙丞相也被软轿抬着到了明安帝面前,这时迟妘和陈太尉都已经去了侧殿,接下来自是明安帝和孙丞相你来我往的试探了。
“陛下可查清此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孙丞相声音犹为虚弱,说一句话便得咳上一声。
“劳丞相忧心,”明安帝似很是疲倦的模样,“刺客尽已伏诛,他们身上都有太尉府军令牌,太尉已被朕命人押下,唤丞相来就是想问问丞相此事该如何。”
“太尉怎会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孙丞相面上是颇为震惊的神情,接着又蹙着眉道,“但依老臣看此事恐非太尉所为,怕是有人栽赃嫁祸。”
“哦?”明安帝求教般的看向孙丞相,目中却带着些暗芒,“那依丞相所言该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怕是周邑余党想借此事谋害陛下。”孙丞相若有所思的答。
此言一出明安帝沉叹了口气,“丞相言之有理,那丞相既是认为太尉是被陷害的朕就先将太尉放了吧。”
听着是询问的意味,孙丞相却眸光一闪随后摇了摇头,“陛下不可,虽说太尉被陷害的可能极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反其道而行之,所以陛下还是等查明真相再还太尉清白不迟。”
“此言在理,那便依丞相所言。”明安帝带着些思量颔首应承了下来。
接着孙丞相便看了一眼一直垂头的何公公,随后道,“听闻朝中不少大人都负了伤,不知他们伤势可会妨碍查证?”
这话听着是在关切,实则探听的怕也只有那一人。明安帝心中一声奚笑,面上却愈加愁苦,“旁人或重或轻倒还好,独独女侍中重伤到现在还未醒,太医说是中了毒,能不能醒就看今夜了。”
“真是苦了这姑娘……”孙丞相惋惜的叹道,心下却是另外有了计较。
话到此时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孙丞相借自己身体不适告了退,在他走后迟妘和陈太尉相继出了侧殿,方才外头所言二人皆已听得明明白白,此刻便也无需多赘述了。
“陛下,看来臣今夜睡的怕是不会安稳了,还望陛下体恤免了臣下旬给公主和郡主授课。”迟妘神情淡淡,不惧自己话中所言之险,也依旧面不改色的讨赏。
明安帝闻言点点头,“自依你所言,不过今夜你那护卫可应付得来?可要朕再加派些人手?”
“应付宫中内应祝召一人足矣。”这是对祝召的信任,也是对祝召的自信。
这会儿明安帝便也不能再强求些什么,毕竟人越少鱼自然就能更快上钩,也是心中不由一叹,丞相伸在宫中的手今夜终于能被砍断了……
月上中天,迟妘未与其他朝官们待在一处而是在其旁边的一处暖阁,门口守着一个宫人,旁边的暖阁则是照料迟妘的女医。
一切归于静籁,门外的宫人已经合眸打起了瞌睡,不知从何处闪出两个鬼祟身影,一人步伐轻而快一人稍落后些能瞧出二人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