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顷刻坍塌让兆京暗流涌动,有人在担心下一个就是自己,也有人在幸灾乐祸,更有人想要借着这把火为自己添些助力。
九月十八是崇祀先帝之日,哪怕在前些日朝野上下还在为周邑父子的处斩而震动,今日依旧要恭谨万分的随着明安帝去祀陵崇祀。
御驾浩浩荡荡往京北祀陵而去,迟妘掀开一角车帘往外看了看,祝召察觉到便转头看向她,随后轻点了点头,迟纭错目便放下了车帘,今日她没让絮柳随身,怕的就是有些人会伤及无辜……
祀陵离京不过二十里,御驾到得时早有一应官员接应,接着就是一系列繁冗的礼,帝王都不厌其烦朝臣们自也不能抱怨,从开始入祀陵一直有半个时辰才到了最后帝王独自进香之礼,一干臣子皆跪在外候等。
漫着袅袅青烟的香入了香炉,明安帝顿了一顿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行最后一跪一拜之礼,却是还未跪下去耳畔便传来了一声破空之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护驾”响起,一时群臣皆乱。
不知从何处杀入了一帮刀甲齐全的兵,逢人便举刀而向却独独不对陈太尉一行动手,臣子如此帝王那边自是更甚,但明明帝王是一人入里,现下那里头却是阵型分明,一开始的那一箭断作两截被人踩在脚下,明安帝被卫尉卿林泗成及一众卫尉宫兵护在身后刺客不近分毫,俨然是早有准备。
外头刀兵四起,迟妘被赶来护卫的祝召带着躲过了不知几何的猛烈攻势,就连她自己都捡了不知何人的刀杀了几个刺客,但明显今日的人除了是冲着帝王来的就是冲着她来的,饶是祝召毫不分心搏杀在前迟妘还是受了伤,左肩处被砍了一刀,左肩处暗紫的朝服已然是被晕得更深了。
但所幸,一切皆有结束的时候。
刺客一刻钟不到就被尽数了结,林泗成护着明安帝走了出来看着了外头这一片狼藉,伤的或重或轻的臣子,和安然无恙站在那的陈太尉,以及最后一个落败的刺客看着陈太尉道出了一句“太尉属下尽力了”,而每一个刺客的身上都有太尉府军的令牌。
空气突然冷凝的很,虽然知道是入了秋,这头顶上也亦有高高悬着的太阳,但众人就是觉得今日没死也快差不多死了。
“将太尉押下。”
明安帝看着陈太尉神情莫测,不管是栽赃陷害还是事实如此在一切查明之前陈太尉都得守一段日子囚屋了,陈太尉倒也不为自己分辩顺从的被带走,就是不知是已经破罐破摔还是相信自己清白一身了。
这在宫外始终是没有宫里安全,出了刺客的事当即御驾便速速回宫,一众负伤的官员也是由着随行的太医简单处置了一下伤口便也随着回京,轮到独自待在一处避男女之嫌的迟妘时那太医一时愣在了原地有些无从下手,祝召见他许久不动便夺过了他手里的药替迟妘处理伤口,看的那太医又是一阵汗颜。
幸而明安帝走前来关怀了一下迟妘的伤势,后又留下了一袭披风给迟妘遮了显露的风光,这是帝王亲口恩赐所以那些平日里总爱嚷着不合规矩的御史们也未多嘴,毕竟不少人都看见了之前围绕在迟妘身边的刺客之多,也看见了她提刀斩那几个刺客时的狠厉模样,这回他们是真相信迟妘在战场上的那些传闻了……
按理说这应备齐全的祀陵都不太平这回京之路当是要更加不太平,但出其意料的众人的回京之路安稳得半点风声都没有,一众人便是提心吊胆的入了宫,行刺帝王兹事体大,虽说那刺客指认了陈太尉,但在此次刺杀事件水落石出之前在场的人可都是脱不了身的自都要扣在宫里了,但好在明安帝也仁慈又让太医监遣了不少人来为众人处理伤势,所以倒也没几人有怨言。
但人一旦脱离了险境安稳了下来便是会开始思量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此次刺杀不管是权比丞相的太尉还是他们这些臣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