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出意料的迟妘在酉时过了才回得府中,哪知这一回府宗璟便递给了她一张请帖,橙黄烫金的样式是太子府独有的。
“旁人的帖子你能拒,这份却是拒不了了,”宗璟好整以暇的看热闹,“我瞧了一眼,说是太子妃办赏菊宴遍邀京中贵夫人和贵女,怕是不安好心呐。”
这话说的是一句没错,依着迟妘现在的身份那些大臣府邸的帖子都可不顾情面拒了还不怕人说闲话,唯独这太子府和皇子府的帖子是拒不了,否则一个不敬皇室的帽子扣下来她又得被帝王喊去宫里听训,这次是不想去也要去。
“这哪是要我去赴宴,明晃晃是入狼窝才是。”说着把帖子又塞回了宗璟的手里,这是真心里话。
今日午前才被传召入宫,午后便接到了太子府的请帖,不用想都是那母子二人串联一气想要再接再励拉拢她,要是她的目的真是辅佐太子扶他上位这去也就去了,可现在的境况可并非如此。
湛诚修在外有着宽厚大度的名声,朝廷中也有不少臣子对其剖献忠心,虽说有一部分是因着孙丞相位高权重有攀附之心,但毕竟孙丞相和湛诚修是连着亲的,他不扶持太子又扶持谁,只是湛诚修这人给迟妘的印象着实是算不得好。
这些日子来祝召去探查到的只有湛诚修表面上的假象,不是对哪个犯了错的下人宽仁以待就是时常赈济贫苦百姓,越查这好人名头就越给他坐实了一样,可迟妘总觉得不对劲,实在是湛诚修那双眼睛不像一个仁君该有的,却也只能再慢慢查了……
时至八月二十五迟妘赴朝前最后一天悠闲日子便是太子府的赏菊宴,一早迟妘便被絮柳从榻上给叫了起来,更衣梳妆完毕便是去了前厅用早饭,宗璟早已坐在那儿等着了。
“你这每日里是悠闲自在得很,你说你手上有着大笔的银钱买下一个客栈都是小意思怎么就非得赖在我府上?”迟妘扫了他一眼终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你府上没管家,我这不要月钱替你管着府里大小事宜不好吗?”宗璟盛了一碗清粥搁到了迟妘的面前,极为自然且自得。
看着眼前熬煮得十分恰当甜香的粥又看了看浅笑着的俊朗男子,迟妘忽而就想到了一个能堵了那些人心思的好办法,旋即便目光盈盈的看着他,“要住在这也可以,但你得帮我办件事。”
一见她这眼神宗璟心下顿时明了,“你要是不怕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我这了然一身的人自是无所谓的。”
“知我者莫如君也。”迟妘眉尾微挑,随后拿起了匙勺舀了一小勺粥送入口中,面上挂着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的松快。
一旁坐着的祝召拿着筷箸看着二人眉心微蹙,他实在是没听懂二人方才在说什么,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二人已经如此默契了,默契到一个眼神就能猜中对方在想什么,实在可怕……
早饭用了不过一盏茶宗璟便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去换身衣裳,总不能给身为大乾第一女官的阿妘丢了脸面不是。”
“那袭烟青绣瑞兽纹的锦袍就挺不错,与我今日这身也恰当。”迟妘头也不抬的回话。
宗璟已经走出了厅中也并未回话,祝召在旁再次疑惑,这吃的好好的去换什么衣裳?他又不出门给妘主丢什么脸面?为何妘主要他换跟自己这袭天青色裙衫相当的烟青锦袍?明明是三个人坐在这用早饭,现在怎么只有他一脸茫然?
再有半盏茶功夫迟妘也用完了早饭,絮柳又替其整理了一下衣裙理了一下发髻步摇,祝召也拿起了自己的剑立在一旁稍候,不多时宗璟就回来了,身上穿的正是迟妘说的那袭锦袍,还特意用玉冠束了发,公子面目秀朗周身闲适之气萦绕却又有贵气不散,叫人看了便是容易目不转睛。
“不得不说你这相貌生的着实好,”迟妘不吝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