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渊只着一袭素白长袍满头白发拢在一顶极为简朴的金冠中,众人何时见过这般模样的帝王,要知昨夜那般境况下他也还是穿着那帝王才能穿的明黄中衣,头上的冠也是雕绘着九龙的金冠,却也无人敢说戚容珩一句不敬帝王,毕竟他能让华明渊这般出现在此已经是予了一代帝王的体面了。
“陛下请吧。”戚容珩明明神情淡淡却总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将剑出鞘取了华明渊性命。
华明渊对他的不恭敬也不见恼,今日看着还是老态龙钟虚浮无力眼底却是多了些畅然,“你若是朕的子嗣朕又何愁这盛朝万里江山不繁荣昌盛,也罢,也罢……”
说完华明渊便迈步一步步走过众臣走向高台,戚容珩垂眸一奚也往高台而去,周旁的臣民都讶然于华明渊的这句话,却也不敢问这一夜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高台之上华明渊扫视了一圈提心吊胆的臣子和满目好奇的百姓,叹出一气后倚礼开言,“朕今在长德门外立罪台,述罪诏,恳祈上天与臣民之恕。”
早在他弯下身子的那一刻高台之下的臣民便尽都跪伏于地,独戚容珩不动分毫的站在那。
片刻后全荣捧着那封罪诏上了高台本欲代君宣读却被华明渊抬手拦下,全荣垂头应是奉上诏书,华明渊接过后展开一一述来,这是他一笔一划所书,无一字有不愿。
过往之尘抖落在了盛京臣民的眼前,高台之上句句声声都是帝王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忏与悔,这一句句亦是落入了携军而来欲救圣驾的赵贺耳中,勒缰而停后再没往前一步,不是害怕自己身死,而是震惊在帝王那一句句的尘封往事中。
高台之下那一身轻甲长身玉立满眼淡漠却双拳紧握的男子让人百感交集,今朝他就是反,也无人敢说他一句大逆不道,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用命护了盛朝安宁,他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