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围的前夜戚容珩见过迟纭,之后趁着云朗去给思南阁众人传话单独和云炎说了一句话——若事有变,提及宴姓之人即为自己人。
这是为何云炎在听见易城说出那话后便放下了戒备,也是为何能毫不犹豫将不认识之人送来的药给自己主子服下,只因为在他心里自己主子是那不言而信之人。
至于为何戚容珩只与云炎提及了宴辞清,约莫也是觉着云炎素日里便不多言,与他说不会悖了宴辞清鲜有人知的心思,再加之他比司徒衡或者云朗都要沉稳些,许多事看似不知却都是心中有数,如此这般戚容珩才能将这话只说与他……
天色已是不早,半个时辰于有些人来说是转瞬即逝,但于有些人来说却是难捱至极,比如御营中的华明渊和华沅惟华沅宇,比如回到营帐躺在榻上有些虚弱的迟纭,比如山洞中的思南阁众人。
易城送来的药给戚容珩服下后半个时辰中便可见得其脸色逐渐好转,唇上的青紫也渐渐褪去,虽说还有些苍白,但至少没一开始看着那么愁人,旁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的几人终是渐渐放下了心。
期间石余江也问了云炎易城来历,云炎却只是将戚容珩的话复述了一遍,毕竟他也不知全况,虽说还是不知那宴公子和来送药的易城是何人,但石余江司徒衡还是稍许放心些,毕竟是戚容珩自己嘱咐的话,他们不信也不能如何……
也真如易城所言,将将半个时辰戚容珩的毒看着就解了,人也逐渐转醒,在将近百人的注视下终于重新睁开了那双眸。
“师兄,感觉如何?”
司徒衡瞬时便漫上些欣喜小心翼翼的凑近问,却被石余江推开了些去,石余江倒也不多话只拉过戚容珩的手搭脉,不多时才轻舒了口气将戚容珩的手放回原处。
“你是认识了何方高人,那药服了一颗就将毒清到如此地步,真是贵人有贵人助……”石余江看着戚容珩如是言道,却也不知是在问还是在感慨了。
听了他这话其余人也是都将自己的心放了回去,戚容珩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才看着云炎轻问道,“宴公子的人来过了?”
“是,还说要我们不用担心那些再来的禁军。”云炎点头应道,心下虽也不知易城要如何以一敌百,但却是莫名的觉得信服。
听了回话戚容珩点了点头,随后便要自己撑着起来,一旁的司徒衡和石余江见状连忙去扶,待人站定后才相视一眼,显然也是不晓戚容珩此刻打算。
戚容珩站定后又看了众人一眼,心知此次折了不少人在此,现在却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沉了口气肃然道,“回营。”
“是!”
众人都郑重以应,石余江和司徒衡也心知现在先回营才是最好的法子,虽说那营中也不是最安全的地儿,但至少在那华明渊不敢明目张胆的大动干戈。
一行人待规整妥当便复又打开洞口机关,三十余人先行探路,余下的便跟着戚容珩几人护卫左右,戚容珩此次伤势重了些,出得了山洞后也还是让司徒衡半扶半搀着往前行,比之扬清那会儿倒还是稍稍体面些。
此时已是酉时过了半刻钟,秋日里来的天暗的原本就要早些,又加之今日天色不好,所以此时也只剩些余光让众人前行,天边隐隐有了月儿的影子,幸而风小了不少,不至于再去担心自峭壁而落的石头了。
众人前行约莫有二里时前方探路的暗卫来报,说是前方并未见着禁军或者形迹可疑之人,再往前行过一里,便见前方有一人背着手立在溪边,旁边还有几匹安安静静待在那儿的马,还有前行探路的那几十人。
立在溪边的正是易城,马是他寻来的,探路的暗卫也是见着他才停下来的,石余江和司徒衡只看身形便知他是之前送药之人,见着那几匹马大概也知晓了其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