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风卷云起,眼见着便像是要下雨的模样,规定出山的午时也在慢慢逼近,入山的人大都聚集在了山口却都不得出,或许还有几人有着此次进山目的的猎物之后再遇见的禁军,但那面上也是对那猎物毫无心思了。
山中不太平,他们深知这其中帝王是有安排的,也不用看旁的,单看那几位皇子今年都未参与便知,再看现在不到时辰不让他们出山也是其一,禁军都是帝王心腹,但现在躺在那些灌木丛中的可正是禁军中人。
一切看着扑朔迷离,也不知帝王到底要做什么,但现在未来这山口的人就只有那么两个了,一个是定国公,一个是一直与之走的很近的礼部员外郎。
昨日二人进献一鹿,按着往年来看戚容珩也都是最后才姗姗来迟,所以不奇怪,但自他宫宴那日重伤后的这些日子怎么着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现在便不由的往那处去想,但又觉得毫无道理。
在戚鸿煊还是定国公时便是为国为民一生戎马,后来的世子戚容哲也是当仁不让年纪轻轻便守得盛朝一方太平,帝王也一直对定国公府器重有加,哪怕后来的戚容珩没学好都一直深得帝王关爱,更遑论后来戚容珩又带兵出征将宣战的东荣气势用三胜压了下去。
可就是不知从何时起,好似就是从那明荧星的流言开始盛京城就没平静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后两位最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先后倒台,接连清洗了一干朝臣,之后又是因帝王私心再生战事,虽说得以平静,但总让人觉得这背后有着一个巨大的网等着人落下去。
这几年的帝王也不知是为何了,疑心是愈发的深重,那奏折也是一压再压直到再不能压,十一州虽还谈不上四处哀嚎,却也算不得好,很多脏东西都被掩着、盖着,君臣不再同一条心,皇室父子间只余算计,这样的盛朝,又能好到几时去?
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一桩逼一件,当下或许看不清楚,但某一天便会突然发现原来那时便已有了端倪,如今来看,有些以前见不得光的东西怕也是要被搬到明面上来了……
眼见天边黑云便要袭来,午时终是到了,那守山口的禁军头领扫视了众人一圈,随后才拱手朗声道,“时辰已到,诸位大人可以出山了。”
此时山口众人才得以长舒一口气,等到那栅栏荆刺和列阵以待的禁军都让开,为首的几位侯爷和几位将军便拧着眉率先打马而出,身后众人亦是跟上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众人中亦是有沈辰昭、迟昂谦和袁沛洲,三人比那些人都来山口要晚许多,是以都落在后头,在那些人还在跟山口处的禁军纠缠时他们只是在后头静静的观望着,三人对这里头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但他们此时除了沉静待在此处外别无选择。
直到山口开放,三人相视一眼后又各自往身后看了一眼,面色皆是比前头那些人的沉重,他们知道此刻山中或许已经决出胜负,或许还在奋力厮杀奔着那活路,但这个忙他们帮不上,因为他们身后也还有一家老小,戚容珩不会想要背上那么多无辜人命,此刻他们能做的便只有一份相信。
三人终还是出了山,而三人之后也再无动静,只听得见那狂风越过山林树木的呼啸……
宴礼之处开始散去的人都重新回来,除了上座的帝王和几位皇子,其余人大都不知晓山中发生了什么,只看着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衣摆担心着天要降雨耽误明日归程,但看着那一个个接二连三不相上下回来的同僚,和他们面上那不甚好的神情,便也知道此时该担心的不是此事了。
进山去的人陆陆续续向高座上的帝王行过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沈辰昭三人并肩而行到前方行过礼后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无一人禀言山中之事,左不过是知晓与帝王有关,说了恐惹火烧身罢了。
三人入列不过几个呼吸,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