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时还差那么半盏茶时华明渊带着宁如姒到得礼宴处,一应事宜早已布置妥当,巳时将至全荣看向华明渊请示,华明渊点了点头,全荣便又对旁边的礼仪官颔首致意,那礼仪官自当躬身以应。
巳时一到,便有惊锣声响,底下一众皆低下头欠身致礼,惊锣之后全荣高唱一句“明曜三十三年盛南秋狝,启~”
此声落下,鼓声即响,有礼官托着清酒一盏和金镶玉麒麟瑞兽的弓奉到华明渊面前,华明渊先抬手将那盏清酒端起三点地敬奉地神,随后将杯盏放回后取了那弓,又接过全荣递来的箭搭在弓上,一使力弓弦便已拉满。
鼓声渐盛,那箭已然对准五丈开外被捆好的一只白额吊睛虎凌厉而出,正中虎心,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接连射中两旁的护阵柱,三箭已发,鼓声渐息,第三支箭的箭羽还未平息下来,而华明渊被宽大龙袍挡住的手亦是有些颤抖。
一旁的全荣和宁如姒将方才华明渊射箭时极力稳定自己的境况看在眼中,这会儿亦是将他久久不能平息的手收入眼底,两人在后头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再垂下头去时已然敛去了眼中的情绪,不过片刻便如同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向前一步再次请示。
接下来便是繁冗的宣礼,颂天地恩德,感天地之神恩赐,全荣扯着尖细的嗓子念颂,众人都低着头静听,迟纭却是往方才被射杀的白额虎那看了一看。
看着那正中心处的箭矢,先是心底叹了一句华明渊如今这般的身体状况还能搭弓射箭偏毫不差,又是唏嘘一句绯香阁还是留了余地还未下狠手,但想来也差不远了才是……
心生杂念间那方的全荣已将礼宣完,华明渊再说过几句每年必说的激励之言,便说到了此次秋狝前三可得的赏赐,也有宫人呈了出来在众人面前走了一遭。
此次头名奖赏是前朝青阳大师亲手所铸的一柄名为秋霜的剑,据说是除了帝王的那柄御剑之外青阳大师所铸的最后的一柄剑了,也算是一柄宝剑了。
随后便是已经逝去两百余年的渊臣画师的一副秋猎图,亦是难寻的珍宝,季三者可得的是一顶品质极佳的金嵌墨玉冠。
那柄秋霜剑和那顶墨玉冠迟纭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独独对那副只展开了一小部分的秋猎图多看了好几眼,旁边的迟昂谦注意到,便放低了些声音道,“可是对那副秋猎图有兴趣?”
迟纭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渊臣画师是有四国以来少有的能者,奈何他性子淡泊留下的画作极少,我是俗人,自然也是想要的。”
也确是如她所说的那般,渊臣是这四国鼎力以来难得的一位画者,但他喜好游山玩水,在世时虽有不少画作,最后却是被他自己焚了不少,只留下了些许已经送出去的,这幅秋猎图就是他赠予盛文德帝的,据迟纭所知宫里还有一副他的春和盛宴图……
听她这一说迟昂谦便也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眼前边好似对那些都不感兴趣的迟昂杰,“表兄好似不喜打猎,你怕是求他无望了。”
话说完迟纭也看了眼迟昂杰,无所谓一般的答道,“他每年都是猎得一二只兔子便算得,我可没指望他。”
“或许……”迟昂谦说着饶有兴致的看着迟纭,“你可以指望一下我。”
迟纭闻言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京中这些个公子可不似你想的那般简单,光是一个沈辰昭你怕就得不了那秋猎图了,何况还有一个司徒衡和与之不相上下的叶生凡。”
这一说就说了那么三人,迟昂谦眼底漫上些无奈来,随后又淡淡然转回头去,“我说能便能,就看你想不想要了,若是不要我便不去白费那力气了,这拉弓可是也累人的很……”
听他这么说迟纭还有有些不信,但还是试探着道,“你能得来的话我自有谢礼,若是不能以后就莫怪我拿此取笑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