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园子里的戏唱到第二出的时候迟纭终于是缓缓而来回了自己的座,齐夫人和沈归音瞧见后都是松了口气,迟纭坐下不过片刻沈归音便凑近来问她方才做何去了,迟纭只道未曾来过此又没碰见侍女便迷了道,沈归音便也没多问了。
今日午后只排了那么两出戏,第一出戏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断断续续的告辞离去,第二出戏亦然,那厢迟昂杰几人瞧着时辰差不多便让吉星来问要不要回府,齐夫人见状便也痛郑老夫人提出说要告辞,这时辰也不早,郑家人留了两句没留住便送人出府了。
来时迟纭是坐的迟昂杰的马车,也没想着说让人再回迟家报信再赶一辆马车来,本打算回去依旧是上迟昂杰的马车,却哪知半道被沈归音截上了她的马车,说她送迟纭回府,迟昂杰对沈家人放心的很,是以便也没说什么,迟纭便这么上了沈归音的马车。
马车驶离郑府,沈归音瞧了好几眼迟纭,迟纭察觉到却也未先开口挑破,是以连沈归音这般清冷不爱搭理人的性子都被她这耐性磨得先开口了。
“你不但去了郑家小姐的院子还去了别的地方吧。”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是。”
迟纭毫不避讳的迎上沈归音的目光,坦荡的让沈归音都一怔,随后才试探的道,“小国公爷?”
“沈姐姐果然心思玲珑。”迟纭莞尔一笑答了,反正她迟早会知道,也不差这一时半时了。
得她此言沈归音忽而一叹,随后转开眼神像是思索了片刻,随后又看向迟纭道,“你可知他被多少人盯着?又是否知晓国公夫人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小心高锦。”这两问一出来连迟纭都心下诧异,她没料到沈归音知晓后问的竟是这个,不得不说,沈家没有不清醒的人。
沈归音自顾摇了摇头看着那轻缓摇摆的车帘,幽幽道,“他少时常出入沈家,可在那一次之后便再未入过沈家,我那时虽年幼,却也听得懂话,他与我父亲在书房说的话让我无意间听到了,那时不懂是什么意思,后来渐渐大了便明白了。
他对我父亲说的那句‘君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至今都没忘,彼时他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却能言辞犀利至此,不愧是定国公府的后人。”
她说的这个事迟纭有些印象,却是不知道沈归音竟是一直都是清醒明白着的,甚至比沈辰昭还要清醒。
“你一定好奇为何我能装作全然不晓一般这么些年头吧?”沈归音忽而一笑,随后也不等迟纭答继续道,“因为我幼时见过国公夫人,那时我哭闹不消停,她给了我一小筐的糕点,那糕点的味道我至今还记得,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人安心,也让人亲近。”
说着她对上迟纭的目光,肯定至极的道,“所以我谁也不说,因为我想哪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去向她说一句那糕点真的很好吃。”
换做旁人怕是有些不能理解沈归音的想法,但迟纭却听得明白,她只是看清了国公府和皇室的龃龉,猜到了一些那些寻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这也是在保护她自己的家人,也在等待着和他们一样所期待的那一日的到来。
瞧着迟纭若有所思的模样,沈归音再次带着些慎重道,“所以我问你,你可做好准备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这其中的利益关系,高锦那般的人不至于是你的对手,但你不一定能对的过那些还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这一路不是坦途,一个男子都尚且要慎之又慎,而你我同为女子,也难得觉得有投缘的人,所以我不想看你有危险。”
今日怕是沈归音难得的开口说那么多话了,迟纭将这一句一句都听入耳中,竟觉得是头一回认识沈归音一般,她未曾料到会有一个女子能与她来说这些,她的眼神很澄澈,让迟纭觉得这般的女子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