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家人皆知老夫人虽然为人刚正严苛,这些年因着年纪大了些才柔和了些,但对于她自己的独子却是一直有些听之任之的意思,一些事情上起初是态度坚硬,只要这个儿子一跪一求老夫人便会软下心肠来,慢慢就被磨得答应了,当初的玉姨娘便是。
不过这回许少淑母子是将迟纭刺激晕了的人,而且外头风言风语太盛,老夫人又一向重清白之名,不然上一回也不会被迟怀萱和迟怀瑶之事气的卧床,此次一看便知不会如玉姨娘入府那般容易……
这一跪时隔十年,十年前迟惟运还颇有盛气,如今竟是有些无奈和妥协,老夫人瞧了他许久,迟昂杰也瞧了他许久,连许少淑心中都有些不可思议,一时间竟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迟惟运不是为了她而求,而是为她像他心中那个遗憾而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才颓然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孩子大了不由娘,只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就好……”
一句话入了众人之耳,堂中人心思不一,有意料之中,有错愕,有愧疚,也有松心。
老夫人说完就由着秦妈妈和夏锦搀着回了内屋,门在众人眼前合上后迟昂杰低下头扯了扯嘴角,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堂中,随后迟惟运才缓缓起了身,站起身来后轻拍了拍许少淑的手臂,随后示意母子二人一同出去。
三人也无话就这么往外走,才转过屏风迈过门槛,便听得堂内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紧接着便响起了秦妈妈的声音,“老爷慢一步,老夫人有话要老奴来传。”
门外三人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秦妈妈转眼间便出了屏风到了跟前,却看也不看旁边的许少淑只是对迟惟运福下了一礼。
“母亲……有何吩咐?”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做的事有悖孝道,迟惟运问这话时都带着小心之色。
“老夫人说纵使是答应了这位夫人入府,却也不能是正室之位,且顾着迟家颜面老夫人会替老爷为这位夫人寻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但这段时日这位夫人还是先住到外面去的好,不然到时候老夫人就是想周旋也无从下手,老爷您看可好?”秦妈妈如是回道。
给不了正室之位早在堂中对峙时就在迟惟运和许少淑的意料之中,但这后头却是没想到的,一时间迟惟运竟是不知老夫人是想借此将许少淑母子二人赶出去再行拖延,还是真心实意为他们二人的名声打算。
他脸上有些纠结犹豫的神情落在秦妈妈眼里便是再明白不过这其中意味,心下为老夫人抱了句不平后又好言相劝,“老夫人是真心实意为老爷和迟家着想,老爷又何需急着这一时呢?”
迟惟运被人拆穿心中所想固然有些涩然,当即便讪讪的点了点头,“劳秦妈妈去与母亲说一声,我会依着母亲的意思去办,也让母亲注意着身子不要气到了自己,是我不孝……”
秦妈妈颔首应下后转身入了屋,路上还不由得摇头暗道一句这都叫什么事,云城一趟看着是白去了……
另一边迟昂杰将方才一幕尽数收入眼中后又入了侧屋,此时迟纭恰好再次醒来见着他面色沉沉在椅上坐下,便闭着眸笑道,“这是戏唱毁了?”
此声一出芷书和迟昂杰都抬头看向床榻,两人皆是面上一松,芷书连忙倒了杯水走过去,迟纭这时也又睁开了眼,便由着芷书将自己扶起来靠着,饮尽杯中水后才复又看向迟昂杰。
“可好些了?”在迟纭面前迟昂杰还是收敛着自己情绪的,哪怕现在心下并不痛快,却还是柔和至极,跟方才在堂中的那个仿若不是一人。
迟纭点点头嘴角眼眉都带着笑,“早就预料到祖母会同意他将那个女人收入府中,不过想来经了我这一遭正室之位怕是坐不到了。”
“你真是因为那母子二人才晕过去的?”迟昂杰不奇怪她明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