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迟家三姐妹一人一辆马车,这回被召入宫不宜张扬,是以三人同乘一车,气氛可就微妙了起来。
三人都心知肚明此件事因何而起,虽然那二人不知晓为何发生如此变故,却知道定是与迟纭脱不了干系的。
而迟纭自上了马车就面色冷清,对那两人视若无睹,俨然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事已至此,再蠢的人也该知晓,迟纭是招惹不得的。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人忍不住心中的气,和恨。
“三姐姐可真是好大的本事!”迟怀瑶双目含着刀子似的看着迟纭愤愤而道。
可不是好大的本事?那个赵宗晋她们自然是识得,可这当朝皇子都出现在那榻上,岂是一个后宅不闻不问的女子能做到的?
迟纭轻飘飘瞥了一眼,随后冷哼一声,“不如你们俩的狼狈为奸。”
左右她们把事做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几人之间的虚假情分撕了个彻底,现在何须还姐姐来妹妹去的,平白恶心到自己。
那两人面色一滞,迟怀萱秀眉紧皱,盯着迟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昨日就知晓了,是吗?”
终于算是有个人不那么蠢了!迟纭抬眼看向对面的迟怀萱,略过她面上还有些微红的掌印时停顿了一瞬,心下不禁有些同情她,这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岂止。”
话音落下,迟怀萱面上漫上了一抹苦笑,“母亲的事,也是你对不对?”
“对。”又是一句肯定。
“那……”迟怀萱说着闭了双眸,“你可知父亲本就想将我嫁给三殿下?”
迟纭倒没想到她会提起此事,无论是迟惟运亲自跟她说的,还是她通过什么途径听到的,总归她是想岔了。
“但现在是你,将他拉到了一个随时会落下去的深渊,这与他选的路,并不相同。”
迟惟运自私,眼中心里只有尚书府的荣耀,任何阻拦者,在他的心里,都该被舍弃。
此次事情虽无转寰之地,可不代表他就会死心塌地入了华沅然的阵营,疑心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只会发芽生根愈发壮大。
这些迟怀萱不会知晓,她不会知晓给她带来体面的父亲对仕途的执着,她眼中,只有幼时父亲偏爱迟纭,现在,依旧是如此,那时她的母亲尚且还在,现在她连母亲都见不着了。
若是能嫁入皇子府为皇子妃,或许就可以将自己的母亲从庄子上带回来,可现在的她,又怎么能去奢求那份属于皇子妃的体面呢,哪怕如愿嫁了,怕也是个空架子……
一切毁于今朝,源于恶念。
“到头来,一切还是没有变。”迟怀萱笑了一声,随后便不再做声。
迟怀瑶见状心内亦是惶惶,方才两人的对话她悉数入耳,现在一惊迟纭早知晓今日她们要害她之事,二惧一会儿帝王面前对她的处置,迟怀萱是嫡出,再不济也能落得一个侧妃名头,可她呢?
两桩事萦绕于心,迟怀瑶现下已经全然没了方才对迟纭说话的气势,两手紧握的都有些泛红。
马车上再无话,一路气氛低凝的到了宫门前,早有宫人在此侯着,一行人下了马车便直往宫内去,男子们都被领去了勤政殿,女眷们便是被领去了皇后所在的凤雎宫。
由此便可见得,纵使荣贵妃再受宠,终还是越不过皇后这个名正言顺的中宫,若是此事落在荣贵妃手里处置,怕是迟怀萱和迟怀瑶都讨不了好,迟怀萱别说正妃,怕是坐上侧妃之位都难。
迟纭是头一回进宫,却未觉得这皇宫有外头人说得那么好,一直到凤雎宫看见那凤位上的皇后,才发觉这皇宫,果然是催人老的地方。
众人齐齐行过礼,低头间只闻及那一声毫无波澜的“平身”,再抬头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