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迟纭出生时赵念蓉恰好随赵老夫人回老家祭奠先祖,所以那高僧所言只有迟惟运、老夫人还有许夫人知晓。
可见当年为迟纭取名时迟惟运定是抱着希望的,只不过后来发现迟纭不但“害”了许夫人,还愈发的“愚笨”,便也没了心思,只当那高僧是个胡海乱吹的,也庆幸自己当初没不顾老夫人劝阻四处宣扬至于现在他是何想法,迟纭也无从得知。
至于老夫人一向是事情看不到确切的苗头不会轻易出手,一个刚出生的小儿便得了此命,她自然是得先看着,这么些年来看着迟纭的隐忍和低调,老夫人心下是赞同她这个做法的,但这始终不是那星凰之命该有的模样,不然现在也不会力主将迟纭嫁与袁沛洲之事了……
却没想到的是当年竟还有一个钟姨娘无意中听到了此事,藏了这许多年想必也是累的很。
她派之月去庄子上找赵念蓉,无非就是想去将赵念蓉对许夫人的恨意又激起来,许夫人已经逝去,这恨,自然就到了迟纭的头上,而依赵念蓉的本事,想逃总能想办法逃出来的,至于之后,自然就是对迟纭行当年对许夫人那般的事。
至于如何入府,自然要靠那个敢背着自己父亲私自出府的迟怀萱了……
钟姨娘知晓迟惟运安排了不少人在那庄子上看着赵念蓉,她逃出来不要多久迟惟运便能知晓,而那时赵念蓉已经做完了那些害人的事,再被抓着也没什么大碍,那时作为帮凶的迟怀萱定也会被牵连。
到最后,尚书府四位小姐,一个早已背上了煞星之名不知何时才能归府,一个因此失了父亲宠爱,一个没了性命,这整件事情中得利的,就只剩下那个得了自己娘亲临终遗言的迟怀瑶。
这样细想一番下来,迟纭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钟姨娘是为着自己的孩子前程没错,但却害了别人的孩子,此举实是狠毒了些,就看她去到地府见到许夫人会不会生出些愧疚来。
一死终难抵二命,她的罪,赎不清的。
这时间越久,迟纭就发现自己跟戚容珩的牵扯越深,越来越多事情浮出了水面,但她一开始只是想知晓自己为何在此而已。
这一夜终是不得好眠,对于这个传话的之月,迟纭始终有些硬不下心来,但将她一直关在茗云馆也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纠结了一夜,还是决定向戚容珩借个人。
那个名为秦九悠的调香师。
她得知此人也是因为逾尘口无遮拦,随口就跟她说了他那徒弟身边有个调香师,擅长制各种作用的香,也擅长催眠术,只要被催眠的配合得好,也可使人忘却一部分需要忘却的记忆。
迟纭想那之月,该是不会拒绝这条生路的。
但现在问题就是,她要如何向戚容珩传信。
到现在迟纭才发现,两人已经相当于定下了盟约,却除了他主动来找自己之外再没别的方式能快速去信给他……这算哪门子盟?她明明才该是那个占理的,怎么现在如此被动了?
“什么帝星,分明就是霉星!”迟纭将一旁的帐帘发泄一样的扯了一下,鼻间隐隐哼着气。
“扣扣”。
忽而窗那边传来了细碎声响,迟纭警醒的坐起,放缓了些呼吸。
“扣扣”。
又是一声,迟纭神情肃然,轻轻撩开了帐帘,从里侧的枕下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光着脚慢慢走到了窗前。
若是外头的人这时候闯入,她的匕首便会毫不留情的刺下。
“小师叔?”
略带笑意的男子之声传来,迟纭松了一口大气,随后没好气的开了窗,窗外立着的正是方才迟纭念叨的“霉星”。
迟纭扶在窗上的手中还握着那把匕首,在外头照耀进来的清冷月色下闪着寒芒,不像是没开过刃的,戚容珩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