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间出来的时候,迟纭的脸色没有来时那么好,却还是暗藏了些笑意,这几声小师叔,实是唤得她心里舒坦,改日她还得将那命悬冷剑也还给他……
芷棋芷画跟在身后面面相觑,总觉得方才跟做梦一般,实在是不敢相信里头那个就是这京城到处寻花问柳的国公爷,自家小姐这名声……不会跟着毁了吧?
“这位小姐留步!”
几人才刚下一级台阶,就听身后传来男子的清玉之声,迟纭几人转身看去,就瞧见了之前和戚容珩一同出现在大门前的秀雅男子。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迟纭面露疑惑,也在暗自揣测此人身份。
芷棋和芷画默契的站拢了一些将自家小姐稍稍挡住,方才雅间内还未有人看到,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男子搭讪,这名声她家小姐不在乎她们可在乎!
虽然这人看着也不是那登徒子,但防范一些总是没错的。
来人自是华沅漓,他恰好也准备回府,刚好看见了迟纭从戚容珩进的那间雅间内出来,又看到了她发髻上那支才见过不久的玉簪,不用想也知她就是那位小国公口中的美人。
只是这女子一看便是大家小姐,气度什的都不像是会与男子……私会的,他这才冒冒然叫住了人,可等人反问回来,才发现自己失礼至极,一时间有些局促。
“在下失礼,只是想同小姐说一句”,想了片刻华沅漓还是开口,“芝兰当幽居空谷,浊世会染其芬芳”。
“不知公子可曾听过一句话?”迟纭笑着问,“自家扫取门前雪,莫问他人屋上霜,小女子还有事,公子自便”。
施施然一礼,迟纭便带着芷棋芷画离去,独留下后头叹气摇头的华沅漓。
“以前未曾听说过殿下如此热心肠”。
略带着轻笑的声音传来,华沅漓转头看去,便见着倚在栏上歪着头的戚容珩,瞬时心中窘迫横生。
说坏话就算了,还当着别人的面,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风气……
“我瞧着那位小姐是大家出身,小国公还是收敛着些好,姑娘家的名声若坏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小国公怕是赔不起”。
终究是皇家人,不管平时再如何平易近人,有时候还是磨灭不了骨子里的东西。
可戚容珩又何时在乎过?
他走近了些,眉梢微挑,“殿下又怎知本公子赔不起?有些事情殿下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不然平白惹了一身尘灰”,说罢伸手在华沅漓的肩头上轻轻拂了拂,似在扫那不存在的尘灰。
前头迟纭的话还稍微委婉一些,现在戚容珩的话却是不能再直白,华沅漓心中不免有些难堪,但依旧还是风度翩翩将戚容珩的手带了下去。
“倒是本殿的不是了,先行一步,告辞”。
看着下了楼渐渐消失在眼帘的身影,戚容珩有些漠然,今日来此无甚收获,倒是有些失望了。
“主子,那三小姐真是主子的小师叔?”云朗皱着眉不得其解,连一旁的云炎听了都有些诧异之色。
“老头闲的很,他能做出来的事可不止这一桩,且看吧,日后怕是还有更为惊喜的”,戚容珩垂眸整理着袖口,这位小师叔,他可是万分期待。
回尚书府后迟纭一直未出过院门,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发呆,甚至连午饭都未曾用,让外头几个小侍女可有些着急。
“小姐今日早间就用了半碗粥一块芙蓉糕,现在午饭也不用,这身体怎么撑得住”,芷书面露担忧看着屋门。
一旁的芷琴也有些愁,往日里她家小姐再如何烦心都不会拿自己那本就弱的身子开玩笑,今日可真是破了天荒了。
忽而芷棋从院外匆匆而来直奔主屋门前,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便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