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确实不太理解骆云益的意思,送礼?
“送什么礼?给谁送礼?”她脑子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确实不太明白骆云益的意思。
“如果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你最在乎的人是谁?”
骆云益并没有直接回答景欢的疑惑,而是问起了一个看似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的事情。
景欢立即沉默了。
她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这偌大的兴城并没有她留恋的人或者地方。
不,应该说在地震之前有。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就是她的心之归处,可一场地震毁灭了所有记忆,她也便没有什么依恋的地方了。
至于人,三五好友早已在人生旅途中走丢了,她并没有不得不见的人。
如果说有,大概也只有两家。
一个是与她母亲有血缘关系的李淑贤一家,一个是与她多年邻居的赵家。
“赵伯他们有胖哥在,以后也不会出问题。”
至于程家,景欢一声叹息,她管不了那么多。
骆云益轻笑着摇摇头:“他们并不是无所依归,只要吴江能在这里守住,兴城安全区乱不了,他们的生活就差不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他们与景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与他骆云益有关,吴江不会看他们任人欺负。
但想要发达,就看胖哥他们日后的行事了。
“那你的意思是?”景欢试探着问道。
骆云益沉静的双眸看向景欢,斟酌片刻才道:“你还想不想知道关于你身世的事情?”
景欢怔住了。
说不在乎那是假的,她不可能不在乎几乎纠结了自己整个生命的事情。
她至今的人生不过二十多年,除了不知事的那几年外,亲子关系一直是她不愿意触碰的痛点。
“可是当事人都不在,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她迷茫了。
即使洪建民真的不是她的父亲,那她怎么做?
难道感谢他让她不至于被人称为野种吗?
还是去寻找那个从未养过她一天,甚至为她人生增加许多烦恼的亲生父亲?
骆云益没有再说话,依然十分冷静的看着景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几乎毫无预兆,景欢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积压在心底已久的愤懑和无解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由一个问题全数引出。
她什么也不知道,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你必须知道。
人不能不知道自己的来处!
可她为什么要知道?
景欢双腿抱膝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倾诉的欲望,只想一个人冷静。
“如果你愿意放下,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半晌之后,骆云益说道。
他的声音有说不清的沉静,但对上此时情绪暴躁的景欢,此时却烦透了他的冷静。
不,应该说她讨厌自己依然受到身世影响。
“你不要说了,我想静静!”景欢难得发了火。
骆云益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欠妥,悄然离开。
景欢只想一个人静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遵循内心,亦或是遵循自己的理智。
“喝杯
水吧。”
从天亮坐到天黑,骆云益看景欢滴水未进,才悄然送上了一杯温水。
他送上水之后就要离开,却不成想景欢却出声了。
“我想知道。”她的声音沙哑,像是透过时间的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