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站在女皇身边,严律真想自己抽自己两耳光。
他怎么这么糊涂,急于一时,却忘了事物发展的基本逻辑。
“女皇,或许这些人准备造反早已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严律找了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严大人...”
严律抬头看去,女皇的眼神似乎深不见底...
“朕知道,这些人均与严大人有过节,他们应该联合起来对付你,而不是造朕的反?”
纵使严律平日里巧舌如簧,如今也只能尴尬得吐不出半个字。
赶走了严律,宇文曼索性丢下了那些催命的奏折,独自走到殿外光秃秃的花园去散散心。
她抓了一把鱼粮亲手丢在湖面,看着才被投放进去的鱼儿相互争食。
这些天随处可见那些忙碌的工匠,在严律安排下抢着时间将被战争破坏的宫殿修复如初。
如果说王璟有罪,那么严律的罪只会比王璟更多。
这人有许多小心思,而且还特别记仇...
可是...
可是这人又很有头脑,帮自己解决了很多不痛不痒的顽疾。
就像...
狗皮膏药,人难免有些跌打损伤。
有了皮外伤,不管他,自己也会好。
不过贴上这玩意儿,就能好的更快,而且人也少受许多罪。
所以,无论如何,她又不能缺了严律。
她已经下令让葛子谦返回皇城。
一来可以当面解释这些问题,二来修护邑城的三年之约也到了,是时候让他带着成绩回来让百官看看样子了。
前几天张喜还对她诉苦,据说伯莱国人把他们带来的东西砸的稀碎,完全没有一丁点研究的可能性。
她也知道,想要获得科学,内治外功缺一不可。
中原今日的科技已经开始落后了,想要追赶,就必须先学习海外的先进技术,才能更快获得成功。
可是北方港口基本都在伯莱国境内。
大夏唯一靠海的潮州,因为道路险峻加上海盗侵扰,高额的管理花费,早就被遗弃荒废了。
随着百年前一道迁海令,从千岛湖开始往北,那里就没有活人来往了。
宇文曼皱着眉头走了一路,碰上许多向她请安的宫人她也毫无响应。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她居然走到了禁军防务处。
她很清楚,墨应元现在就在里面。
这些天都没见他露过面,正好想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当她径直入内,此时的墨应元正拿着一份禁军名册勾画着,完全没注意女皇就在身边。
那份热腾腾的饭菜,他也来不及看上一眼,把节约出来的时间用红笔又在某个名字上打了一个方框。
“禁军损失了多少?”
墨应元听出女皇声音后正要行礼,宇文曼却制止了他。
她只是埋着头一顿瞎走来到这里,不打算大费周章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禁军一共两千两百人,死伤九百七十一人。”
见墨应元眉头紧锁,宇文曼安慰他道“损失将士朕替你补充。”
正好霍德兴主动交出了兵权,禁军这些损失从他的部队抽调一些就好。
况且对官兵们来说,入皇宫当禁军可比随时东奔西跑好多了。
“只是阵亡将士的抚恤费...户部那边...”
抚恤费宇文曼早就特批了下来,结果...
她发现从成为皇帝一直走到现在,依旧对许多事情无能为力。
“朕到底要怎么做...朕总感觉处处被人束缚!”
墨应元感觉女皇似乎在问他,似乎又并没有问他。
恭送女皇离去后,他默默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剑刃依旧锋利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