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办事素来效率,待顾晏惜跑完这一圈回来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唯一欠缺的只有一样东西——嫁衣。
大庆的嫁衣是没有卖的,便是再穷的人家也会扯上几尺红布自己做,世家更无需说,年岁到了差不多的年纪,便是亲事还未定下也会开始做准备,女红好的姑娘自己做,不好的也有丫鬟绣娘帮衬,总归是不用到外边去买的。
汪容看了主子一眼,小声提醒道:“大姑娘之前曾定过亲……”
是了,阿芷曾和沈家定亲,应是有准备,顾晏惜接过喜服飞快换上就往外走去,嬷嬷忙叫住他,拿起红绸挽成的大红花追过去给他系上。
顾晏惜再次纵马狂奔,一身喜袍招摇过市,认出他的人皆是沉默目送,如今谁不知太傅危在旦夕,摄政王如此这般怕是想冲喜吧,但愿真的有用才好。
花家的人也被他的装扮惊得瞠目,从他进了大门眼神就一路追随,纷纷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置信,说得难听点,他们家大姑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摄政王便是情深又能坚持多久?
若成了亲有些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花屹正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矮了半截的顾晏惜连避让都忘了,他
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和芷儿成亲?”
“是,请您将阿芷交给我。”
下人们能想到的事花屹正自然也能想到,他吞了口唾沫缓解绷紧的喉咙,“你可考虑清楚了?”
“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我要以最名正言顺的方式陪在阿芷身边。”
“你应该知道,芷儿如今的情况老夫不可能让她离开花家。”
“我不在乎在哪里,和阿芷在一起便好。”
花屹正胡子抖动,花家这一遭劫难唯一得到的好处大概就是让芷儿遇上了世子,得此深情对待。
“好,老夫……应你,老夫就将花家的长孙女交给你。”
顾晏惜干净利落的磕了个头,这个礼,他是代阿芷行的。
花平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埋了好多女儿红,听下人说芷儿都挖出来放在了那边宅子里,我让人去拖回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现在不用,待到阿芷好了我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再陪四叔喝女儿红。”
顾晏惜的眼睛亮得灼人,其中的执念几乎要满溢而出,花平阳突的转过身去捂住了脸,眼泪倾盆而出,他的侄女这么不幸,却又这么幸福,若能醒过来,她一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只
要她能醒过来!
顾晏惜看向花平宇,“阿芷当年曾定亲,嫁衣应是有准备……”
花平宇无法回答他,他当年并不曾过多的关注内宅之事,做为一个父亲能为女儿做的就是多敲打她的未婚夫婿,让他成长,将来才能成为女儿的依靠。
“有的。”花平阳抹了泪看过来,声音依旧哽咽,“有的,我曾听她说起过。”
那时她还说凤冠太重了,如果戴上一天肯定要脖子痛,还说嫁衣穿起来好麻烦,她试穿过一次就不想穿第二次了,那个惫懒的姑娘当年就连这个都嫌麻烦,这两年却一声不吭的扛起了整个家族,扛住了那些本不该她承担的责任。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花平阳用力抹了把脸往外走去,“我去让人找出来。”
顾晏惜垂下视线,手在袖中紧握成拳,片刻后才缓下情绪,继续道:“今儿不宴客,我只让人通知了安国公府和朱家,到时将由太皇太后主婚,成亲所需的东西世子府都准备好了,还请您派人布置。”
“管家,你去,一并让老四媳妇帮衬着办好。”
徐管家抹着眼角快步离开。
“至于聘礼,这两年我陆续有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