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宫女瑟缩了一下,牙一咬开口道:“除了最开始那两次,您后来其实有一段时间并不曾临幸月嫔娘娘……”
“皇上,您信臣妾吗?”皓月直挺挺的跪着,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慌乱来,仿佛宫女说的月嫔不是她。
皇帝低头看着胸膛上颤巍巍的金针,怎会不信她吗?若非信她,若非信她……
“来人……”
“奴婢有证据!”宫女知道不好,大不敬的打断了皇帝的话,她本是来福公公的人,若非月嫔拿在宫外等她多年的那人胁迫于她,她怎会为月嫔所用,明明只需再熬一年就可出宫,他们甚至偷偷商定了婚期,如今却再难有相见之期,既知自己难逃一死,她也要让月嫔活不了!
“您最后一次临幸娘娘是在十一月初九,算算时间,娘娘该是有孕六个月才对,可娘娘在那日便已知晓有孕,是在偷偷吃了保胎药之后再引您同房,实际娘娘有孕已有七月以上,于神医一探便知。”
大殿死一般寂静,明里暗里的眼光皆落于皓月身上,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莫非……
皇上突然就笑了笑,“朕记得给月嫔请平安脉的是方爱卿。”
太医院众臣由医正领着跪于一角,被点了名的方御
医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早的跪行出列匍匐于地。
“就请方爱卿来告知朕,月嫔到底有孕几个月了。”
“微臣,微臣万死!”
“朕需要你万死做什么,只要你去给月嫔号个脉就够了,这不是你份内之事吗?”
方御医失态的直接软倒在地,他连忙又手脚并用的跪好,却没能支撑住一息又倒了下去,丑态毙露。
皇帝闭上眼睛往后躺去,来福拖着病体侍候在一侧,见状连忙伸出双手托住皇上的头,就怕皇上难受。
皇帝侧头看去,看到瘦得皮包骨的来福视线一时竟有些转不过来,是了,他都好些日子没有见着这老家伙了,“你这是准备去地底下再继续侍候朕吗?”
来福立时就红了眼眶,便是曾经因为皇上对自己的不信任而伤心过,也怨过,可这也是他侍候了一辈子的主子,一辈子啊,从年少至今,几十年悠乎而过,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满腹雄心抱负的皇子人生会如此落幕。
太后心里计算着时间,此时却也忍不住告知糊涂的皇帝,“你道来福真是病了?他是被人算计了,中了毒,哀家听说皓月不喜他,从不让他入她的如月殿,若一直有他跟在你身边你岂能走到这一步?皇帝,你可
以不信哀家,不信晏惜,不信任何人,可你也该相信来福对你的忠心,他除了对你忠心还有何路可走?他除了你又还有谁?”
却……是如此吗?
皇帝眼神落在虚处,神情淡淡,“皓月,你可有什么说的?”
“臣妾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
“老四呢?”
四皇子吞了口唾沫,同样硬声道:“儿臣自是忠心于父皇。”
皇帝仰头大笑,胸膛起伏,那金针都仿似摇摇欲坠,一朝梦醒,才发现自己竟如此愚不可及。
那是自己生的儿子,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无需多辩一眼即明,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蒙了心智,被这么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哄骗至此,生生疏远了那个始终诚心待他的侄子。
知晓他服食丹药他便让京中再不见天师,若让他知晓自己竟听信馋言喝人血食那心头肉,怕是就算明知要上断头台也会先将皓月给杀了。
那是他的千里马,此时正在千里之外,为他驱敌,替他护民。
“于神医,劳烦了。”
于神医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拱手朝着被按住的月嫔走去。
一直表现得硬气十足的皓月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