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红霞已成暗红色,风一阵赶一阵的吹着,是个好天。
花芷在宫门前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脚步不停的跟着天使往里走去。
人会对未知的事物心生惧意,可当事情已经发生后她反倒不怕了,无论此番进宫是为何,皇帝开凿运河的银子还没有着落他就不会杀她。
至于是不是会欺辱她……花芷再次抬头看向那片暗红色的云,她也想看看皇帝如今到了哪一步,通常离死亡越近的皇帝越糊涂。
皇室的家宴和别家也并无不同,皇亲国戚只要还能走的都来了,虽说仍旧枝繁叶茂,但是相比从前人数已经萎缩了许多,毕竟在经过皇上登基后的那轮清洗,该死的不该死的死了太多。
花芷没想到她真会被带到这个场合来。
此时家宴刚刚开始,宫殿正中央乐女使尽浑身解数取悦大庆朝最至高无上的一群人。
太后坐于高位,在她之下半步是皇上,其他人依次而下。
身为宠妃的皓月被皇上钦点坐在身侧,她的眼神一直虚虚落在门外,最先发现了花芷的到来。
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胸膛,丝丝疼痛提醒着她如今的不堪,怎么可以只有她承受
呢?她身上的每一道痕迹,花芷也别想少!
眼角眉捎染上笑意,皓月柔若无骨的靠向皇上轻声耳语,“皇上,您瞧瞧外边那位可是声名赫赫的花家大姑娘?”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哼笑一声,“可不就是她。”
轻轻击掌,乐女齐齐停下,有序的退了出去。
皇帝看了来福一眼,来福会意,只觉得喉咙发紧,却必须声调不变的扬声道:“宣,花芷觐见。”
一众贵人齐齐看向殿外,小六几乎要坐不住了。
太后悄悄皱起眉,眼光瞟过次子身边,世子的位置是空的,今年晏惜依旧没有出现,如无意外,他此时定是在宫中的,皇上想干什么?
花芷解下披风,任冷风吹散身上暖意,视线垂着,背却挺得笔直,不疾不徐的走入殿下。
“民女花芷,拜见皇上。”
花芷跪拜于地,是恭敬的,却不显卑微,仪态足可成为各家教女的范本。
皇帝不由想到这些时日皓月每每对花芷的赞叹之语,这会便道:“抬起头来。”
“遵旨。”花芷直起腰,抬起头,依规矩垂着视线,不瞻天颜。
唔,单凭美貌确实就能把很多人比下去,但是真正吸引人
的,是她看似柔顺,实则暗藏傲骨的那股子气度,这样的人,让人想看看她的骨头是不是真有那么硬。
皓月看着皇上拇指食指搓了搓,嘴角飞快闪过一抹笑意。
“皇帝,此乃家宴,叫一外人前来是何意。”太后的声音打破满室沉默,没有责问,似是单纯好奇。
“外人?却也未必。”皇帝意味深长的回以一笑,“说起来母后还于花家有恩,不如就叫她进宫来侍候您如何?”
太后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哀家一老婆子,成日里在佛堂呆着,要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来侍候做甚,有玉香陪着也就够了。”
“若花芷自个儿愿意,却也是她一份心意不是?花芷你说呢?”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花芷转而朝着太后拜下去,“祖母尚在时便惦记着要向太后娘娘娘谢恩,今儿小女有机会得见,替祖母,也替花家拜谢娘娘维护之恩。”
太后还不曾说话,皇帝便神情森然的开了口,“朕问的是,你可愿进宫!”
“能去太后娘娘的佛堂抄经念拂是小女的荣幸,小女愿去为大庆祈福。”
聪明!
已经听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的一众贵人不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