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UU小说网>都市言情>思有月> 第十二章 珠梦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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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珠梦遗事(2 / 4)

声微扬了眉,她轻而缓慢地睁开眼,隔着散漫袅绕的紫烟,她有些看不清模样,却也知来人是谁,便邀阿朱来亭中坐。随即身后的竹林深处走来一只青白小鹿,穿越了重烟,鹿角上捧来了盘案,橘珍将之取下,那小鹿又从这浮幻中匿了身影。

芳华处浮翠流丹、绿静春深,风甚微,不时荡过,缱绻来春花香气;檐上的啁啾杂鸣,不知处的流水声清越如歌,引一曲弦上春波;炉中的檀香隐约,洇入了唇齿声息间——气象皆开,宁静昭朗。

此间光景与五年以前无一,似将时光流转,停住了年岁片刻。阿朱心下却是急不可耐,无暇顾及。橘珍倒是慢条斯理,为她斟去茶、摆糕点,柔荑的姿态倩兮,指上的蔻丹鲜艳,目光难免,将之吸引而去。一切妥当毕至,她又欹回美人榻上,身姿软柔曼妙,衣裙之下若隐若现。

“你方才说的什么?”橘珍闭起双目,指尖在腿上拟作弹琴,声色媚骨。

阿朱坐得拘束,眼神慌乱,掌心出了薄汗,十指不自觉交缠起来。她与橘珍姐姐并不熟识,只知橘珍姐姐与师父彼此有着关系。须臾的沉默而过,阿朱方向前倾身,拔高了声音问道:“师父去了何处?我寻遍了地方也不见师父,兴许......兴许橘珍姐姐知道。”

“听闻公子做了一个梦,今日从阁楼上跳下去了。”

这一句话橘珍说得云淡风轻,阿朱也听得有些发怔,好些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嘴角牵扯起一丝勉强的笑意,“橘珍姐姐,你莫要......”

“尸身我已命人抬去,你不必再惦着公子了,而这响院,你便是今后的主人。公子不在,我也要离开了。”

“什么......”

昨夜的时候,师父还为她裁好了一件不合身的戏服,告诉她今后只管唱戏,不必做无谓之事,这一生便不会有所缺憾与悔恨,今日醒来当真以为是做了梦。

晌午过后,阿朱去往王曲怜楼唱戏时,师父为她送了行,道是小心谨慎,不可出了岔子,后头还有一句,是师父时常挂在嘴边的“更不可丢了你为师的颜面”,他也不说了。

这般模样的师父,是阿朱从未见过的,亦是对她从未有过的温柔,使她受宠若惊,可眼下回想起来,怎不是缺憾与悔恨。

“橘珍姐姐要去何处?师父又葬在哪里?若无了师父,我又该如何......”

橘珍字字听在心里,面上却是从容不迫的模样,这一切似与她无关,她朱唇微张,终是不语,只一声气叹得极轻,生怕惊落枝头伶仃的叶。

阿朱说了这一连串的话语,她将头埋得极低,瘦削的双肩撑不住身子,如失魂魄,摇摇欲坠,似被风雨倾倒、浪潮淹没,无人伸手相救;只觉自己是被抛入江上的孤舟,任烟波浩荡、暮霭遮望,做了人间客,漂萍身。

离开了梳玉楼,阿朱走在这响院中,一段戏一路唱,枝上的花凋零了满地,犹听得花魂声泪下;亭台边的柳将腰身折断,凭风赊来生气;瓦碎玉难全,燕亡春江水。

这响院太清太寂,偏又是师父喜欢的,他从不招人来。可入了夜里,阿朱便害怕不已,她将自己整日整日地锁在屋子里头,连一盏灯火也不轻易燃,蜷缩在自己的怀抱中低声泣泪,与风雪一般无助、凄迷,寻不到偏安一隅。

白日里,她常去师父的阁楼,远远地观望着,待到黄昏天时又离去。这此间,阿朱常常作想,师父究竟做了一个怎样的梦,那个梦是否有一天她也能够梦到。

以至于她做了半生的梦,以为那些的朝暮不过尔尔,却是难捱。夜半时常惊醒于床榻,冷汗将衾枕湿透,有时逢着落雨的夜,听得雨声更漏,敲碎瓦声,总将心惊。

方是入夏不久,橘珍离开了响院,离开了这个“禁锢”了她五年的地方,这是她多少个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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